“公子,您去的地方咱们这儿可望不见,寻常人都无法想象的距离,信使能将信件完好送回来就算很好啦。路程如此遥远,若遇上些不靠谱的信使途中丢了信件可不会告知哩。”
待刘松子退出门后,小鲛才反应仆方才话里的意思。
他不确定地向宗长确认:“阿渊,如果鲛写的信丢了真的寄不回来吗?”
溥渊倒不希望小鲛多虑,语气不变说道:“人回来就好。”
小鲛撅着唇,余光扫见溥渊开始叩开信奉上的封戳儿,不由扭捏。
鲛是知晓自己的字丑的,尤其这封信他还画了好多圈圈。
“阿渊,要不……要不今日就不看信了嘛,鲛可以跟你说,信有什么好看的呢。”鲛伸出手,作势想把信抢回来毁尸灭迹。
溥渊眼底滑过几许笑意,面皮厚腆的鲛人颇有自知之明的小模样叫人好笑,他避开鲛抢夺的手,淡声:“今日不看。”
鲛收起爪子,嗅了嗅果酿飘散着清甜的香味,将瓶子悄悄推出几分。
“那阿渊先喝,好甜了。”
溥渊把果酿和枣糕都吃了干净,他吃相斯文,小鲛趴在旁边看,光明正大的偷懒不写字。
想起昨夜说的见闻,他刻意把那封字迹歪扭的信再推远一点,企图蒙混过关。
“鲛的故事还没说完呢,还能和阿渊继续说哦。”
溥渊此刻不急着要鲛人练字,饶有兴致的问:“洗耳恭听。”
小鲛端正身板,继续讲他在外头碰到的人和好玩的事物。溥渊大多时候都在认真听,偶尔会提笔在空白的宣纸上写写停停。
鲛歪过身偷看,才发现溥渊将他所说的故事简单记录,包括昨天夜里说过的都记了起来。
小鲛抿唇,遗憾道:“可惜鲛不会画画,不然就可以画给阿渊看。”
他想到什么便是什么,前一刻还在说故事,这会儿就缠着溥渊教他画画。
溥渊教他构画,打稿,短短半日小鲛也学不出个所以然,渐渐地,夜深了。
花灯点满了各条街巷,城内俨然被斑斓多彩的灯海包笼。
仆从外面兴冲冲地回来,笑道:“今晚外头的好多表演都提前开场了呢。”
小鲛还在堂屋用饭,他捧着碗上楼眺望,只见月影穿城,喧声鼓动,人头乌泱泱的晃在街上。他把最后一口饭咽干净,跑下楼去,心思早就飞向了外边。
蓝眸子巴巴望着宗长,手臂缠上对方的:“阿渊,咱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嘛。”
溥渊很少有时机陪伴鲛,小鲛也等了一日,此刻月上中天,宗长领着鲛,两人的手在袖口之下牵缠,没带仆人径直走出宗苑大门。
如盘的圆月挂在夜空上,星芒闪烁,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漂亮得让小鲛移不开眼。他走走停停,溥渊在一处灯笼摊子给他买了两个,小鲛提上花灯稀罕得不行,看到经过的旁人戴有面具,他用灯笼指了指:“鲛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