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练着他自己的名字,字如蛇爬,扭曲弯折,一撇一捺没个成形的。反观溥渊的字,一落笔皆有风骨,鲛写累了烦闷,笔尖戳在纸上晕出一个大黑点。
其实鲛拢共写了不过半个时辰,他耐心不足,做事只有片刻热度。
“鲛不会写,不会写就是不会写啊。”
阿渊为什么总要强鲛所难。
溥渊静看着鲛:“落笔凝神。”
小鲛专注地盯着笔尖,一只手忽然落在毛笔上方。他侧目,见状把自己的手往上挪了挪,执在上端的手覆下,轻轻握着他的手背,宽大干燥的掌心十分温暖。
宗长手上的温度与鲛微凉的触感不同,他微微张嘴,想说点话,宗长握起他执笔的手:“看字。”
这次小鲛的名字写得比他自己的精神有力多了,他越看越喜爱,写完后想把纸收起来,不过那纸被宗长随意地扫向一边,重新铺开一张新的,笔递给他:“继续。”
鲛抿抿唇:“阿渊,鲛写累了。”
溥渊自省,或许他不该对鲛太严苛。
“小鲛,”溥渊注视着鲛的面庞,“今后若无人对你有冒犯之意,切记不可轻易动用魅术。”
小鲛:“为什么?”
溥渊:“他人若冒犯你,你回击对方无可厚非,但在外人面前露出太多,容易滋生是非。”
小鲛点头,兴许听进心里,兴许没太在意。
溥渊又道:“施展魅术,并非要坐人腿上。”
小鲛:“嗯?”
溥渊目光深邃,小鲛只得点头:“不坐腿。”
溥渊语气不变:“累了便出去吧。”
小鲛走到门外,他回头看了几次宗长,但也是实在不愿练字,只好跑去火房找怪老头拿吃的小食。
秋季屯食多,怪老头每日都变着花样,小鲛天天往火房跑,这段时日尾巴都胖了一圈。
冬月还说给他做的兜帽制好了,上次叫他一定要试来着。若午后嫌闷,小鲛还能叫上几个武卫跟着他到处去逛,可是曲黎族也就那么大,并不够小鲛连续逛上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