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守候的刘松子迟疑劝道:“宗长,咱们进屋内等如何?这样的雨再淋下去恐怕要生病。”
孟临之听完失笑:“你这小仆可就嘴笨了,面前有位妙手回春的大夫,即便生病当我不能医治?”
刘松子不敢怒不敢言,卑微的低下脑袋,从楼上往下看更像一颗被雨水打浇了的蒜苗。
孟临之热闹看得愉悦之际,闭合的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一个未及巴掌大小物什从屋内朝楼下抛落,好巧不巧地落在溥渊鞋边。
是一个靛蓝色的药囊,不似神陵中配发的精巧,药囊鼓鼓,像一个小包子。此刻让泼天的大雨兜着一浇,药材吸了水慢慢瘪下去。
溥渊伸手拾起药囊,孟临之叹息:“总不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小鲛走到门后,看着孟临之问:“他捡了吗。”
孟临之点点头:“捡了。”
小鲛转身,不多时身后背了个小包袱,他系了系带子,离开房间把门重新合起。
雨从屋檐飘漏进回廊内,凉丝丝的贴着脸颊,入秋的夜凉意渐浓,一场秋雨一场寒,何况此景还是泼墨大雨。
孟临之笑笑:“挺有鲛人的风骨。”
小鲛不语,从怀里取出一个棉布包,递给对方。
孟临之接过:“这是?”
小鲛看着他:“给你的鲛鳞。”
小鲛行至木阶转角口,见孟临之仍拿着鲛鳞不动,疑惑之下开口:“孟……”
他叫不出对方名字,只问:“你一直留在神陵,就不想出去吗?”
余音落下,未见回应。
孟临之似从恍惚清醒,啊了一声,眼神底下轻慢温和的笑意褪去,迎着小鲛那双淡蓝的眸子:“也许吧,侍弄这些药物挺有趣的。”
小鲛点了点头,背着小包袱下去了,没拿伞。
刘松子见小鲛下楼,忙撑开伞到他身边遮着,眼睛一抹全是水,好不狼狈。
小鲛眨着一双漂亮眼睛,伸手去接漫天飞雨:“好像有些大了。”
刘松子讪讪,溥渊观望眼前几天未见的鲛人,淡声:“回去吧。”
小鲛坐上马车,视线黏着溥渊张望:“我的药囊你不是捡了吗。”
溥渊拿起袖子遮在掌心里的药囊,浸了水,整一个都显得皱巴巴的。
小鲛皱眉:“都不漂亮了,本来我要给你的。”
溥渊目光微微一动:“无妨,我已经收下。”
小鲛抿唇不语,扭头看向车帘外。他见马车就要启动,连声开口:“我的玩意儿还在楼上。”
话里指的是溥渊上次带来那一箱子的物什,虽然有些书籍笔墨小鲛碰的少,也不爱练字,但手摇鼓一类的他还是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