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跟着玉竹再次来到药园里,孟临之一身农夫穿扮,手上拎着锄具,正在精心培植药草。
小鲛坐在干净的草垛上,头顶落下的日头虽然不晒,可鲛喜水,光落在身上久了纵使披着人的身躯依然还没彻底习惯。
半盏茶的功夫,惨淡的日头钻进云层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水墨重的雨云。
孟临之看天色变化之快,笑了声,脚上踩着泥巴走到小鲛旁一坐。
小鲛面色有些白,催了云雨有些吃力,不过并不至于让他吃不消。凉快的风在药园穿梭,他见孟临之停了,就开口:“后来阿渊怎么样了,考核没通过长老拿他怎么样了呢?”
孟临之:“还记着昨天的话呢,我不说完你就天天来寻我是不是?”
小鲛;“快说。”
孟临之:“容我想想,”他徐声接着昨日的话,“溥渊性格其实过于刚正,他也并非如外人口中所言天赋异禀。自他阿孃令他天骨受损,那些秘术我只要练十几遍就可掌握,而溥渊为了超越别人,练上千遍万遍,他的骨不是娘胎里生下来的正骨,又经过一次毒害,更需自少时起用无数次的严苛练习补上,后天才扭转成钢筋铁骨。”
小鲛摇摇头:“不明白。”
孟临之将手边一捧泥扔向远出:“你能扔多远。”
小鲛有样学样,孟临之继续道:“倘若我们一次就能扔到落点的泥巴,溥渊或许要扔百次,千次。这还只是其中一个规矩,若有上百上千个规矩,这些规矩再以百次千次的倍数来算,你看有多少?”
小鲛安静了。
小鲛觉得心口有些东西不一样,他望着远处:“你再和我我说说吧。”
孟临之拎着锄具站起:“我得先去种些宝贝。”
小鲛追在孟临之身后:“再说一点啊。”
孟临之叹息:“容我想一想,想不起来了。”
溥渊来到药园时,在附近守着抿唇轻笑的玉竹连忙行礼。
溥渊问:“他一直在这里?”
玉竹连连点头:“嗯,小公子好像听大祭司说故事听上了瘾,一直追着呢。”
溥渊静默观望,连绵的药田中孟临之拎了把稍大的锄头,小鲛走在他身后拿了把比较小的锄头。
直到活结束了,小鲛才从玉竹口中得知方才宗长来过。
暮色四合,小鲛上了饭桌,溥渊也不同他说话,小鲛本来不想吃东西让对方管管自己,不过鲛人的愁绪短暂,他不光吃了,还把溥渊跟孟临之没吃完的那份都吃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