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瞥见一群侍女想缩又不敢缩、浑身瑟瑟发抖的模样,殷琅也无意为难这些不由自主的人,挥手叫她们下去了。
修真者的敏锐听觉里,一道熟悉中透着些许陌生的脚步在走廊上缓慢靠近。步调不急不缓,脚步略有沉重,不像是凡人,反倒像刻意放重脚步、要让人听得更清楚些的修者。
殷琅在心里嗤笑一声。
用脚步声来给人营造沉重压力的手法,他早几百年前就不用了。
身体向后一靠,长腿随意交叠,坐姿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他慢悠悠地听着这个脚步靠近这间屋子,又故意停在门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伸手缓慢地推开大门,让自己一点一点出现在屋内人的视野中。
殷琅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真无聊,这小子动作能不能快一点,快点陪他演完戏,他就能快点赶回十八重狱了解情况,安排下一步行动。
万一耽搁了他吞并至尊宫的大事,一个第七魔尊的地盘够赔的么?
徐容磨磨唧唧了半天,终于走完了进门流程。
他唇角带着难掩傲然的笑容,微微抬起他那高贵的下巴,将目光落在了镜前人的身上。
他呆在原地,做了无数遍演练的表情管理直接失控,惊艳充盈了双眸,满心满眼就剩下那道红衣身影。
啧。
果然还是好想挖掉那双眼睛。
殷琅垂眸忍耐再忍耐,直到他忍无可忍即将爆发之时,徐容啊了一声,整个人向后到退一步,恍若大梦初醒,眼神不自觉地游移,刚移开就难以控制地转了回来,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殷琅不得不当先开口打破这个循环:徒儿,你就没什么想跟你敬爱的师尊交代的么?
他太稳了,姿态闲适自然,还信手从旁边小几上拈起一块精致糕点喂进口中,慢悠悠等着答复,与徐容想象中抗拒、惊慌、难以置信的模样南辕北辙。
这反差大的叫他一时都愣在原地,几度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股闷气憋在胸前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即使是厌恶恐惧呢,都比沈慕玄如今的姿态要叫他心里来的更舒畅些。
你看不到一觉醒来身边大变的环境吗?看不到旁人畏我如虎狼的态度么?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会身在此处?为什么侍女要强行给你换上这样的衣服?不好奇她们为什么拦着你不让走?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这样走到你面前?
徐容满心的不解,他自我疏导了半天,勉强挑了一个话题开头:您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么?
你说被封了的灵力,我知道啊。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