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珣僵住,目光逐渐向远方漂移。
嗯有些宗门弟子年幼失怙,言行不当,我身为亲传师兄,有必要代替他父母教导一下何为尊敬师长、上下尊卑他努力地试图让自己理直气壮一点,声气却在师父含笑的目光中一路走低,缩着肩膀嘀咕,我收着劲儿呢,人又没死,顶多修养上十天半个月
还敢顶嘴?
秦珣立刻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原地装起鹌鹑。
殷琅轻哼一声,让你盯着生狱,盯出什么结果没?
生狱也是天罚涧中的一狱,其间草木葱茏、鸟语花香,一墙之隔,与其余诸狱便全然不是一番天地,反倒更显其诡异。
殷琅耐着性子和元道主示弱了几百年,完全不掺和太华仙宗的势力斗争,把自己包装成一个除了依靠他便再无它法对抗封江城的孤家寡人,这才勉强得了元道主几分信任,花费百年时间,得出元道主持有的荒古玉碎片并不在他身上的结果。
挫败的殷琅冥思苦想: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有哪里会比贴身放着、由合道期大能亲自保管来的更安全呢?
最终他把目光投向了天罚涧中的异类,最深处近千年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生狱。以他对那老东西的了解,如果说整个太华仙宗中元道主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里了。
秦珣摇头,什么也没有,不光元道主本人,太华仙宗所有的人在宗门演武期间都未曾靠近过天罚涧。
还挺沉得住气。殷琅敲了敲扶手,忽然抬手捂住鼻子,嫌弃道,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胭脂味儿,难闻死了。
啊?
秦珣茫然地抬起胳膊嗅了嗅,奈何什么也闻不到,他回忆了一下,进城时遇到了宴姝,被她短暂纠缠住了。
殷琅静了一会,伸手揉了揉徒弟的脑袋。
秦珣乖巧任摸,唇角扯开笑容,轻快地说,没关系,师父的事情最重要,百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十年吗。
顿了顿,他继续说,宴姝说宴归禾有意与您合作。
我知道。殷琅平静地看着高台上浓重的绿雾,刻意咬重了几个字眼,现在的宴归禾,的确是一个相当合适的合作对象。严偃已经视我为眼中钉,有宴归禾在前面挡着,至少天玄秘境结束后短期内,十八重狱不需要担心来自至尊宫的压力。
秦珣愕然,这和他想象中的答复完全不一样,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师父,宴归禾这种狡诈的家伙,会真心实意地与我们合作,甚至替我们抵抗来自严偃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