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询问公务,阿季是会认真和他说话的。
虽然语气还是带着公事公办的疏冷,但比起对自己视若无睹要好上许多。
见对方沉默,他又补上一句:“就像西河那样的。”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和对方一同外出办差。
往日所有的情投意合如胶似漆都历历在目,越是经过岁月冲洗,越是历久弥新。
“没有。”不止他一人往日记忆重上心头,杨闻拓的冷冽嗓音似乎也带上一丝微不可查的温度。
“这里是瑶山脚下,密探很难安插。此前设置过几回暗桩都被拔除了。”
过了几息他又补充:“隐逸阁会定时派人扮作行商人入城打探情报,但固定的地点是没有的。”
两人行至县衙。
县衙也被人放火烧过,红墙被烟熏的漆黑。
门口无人,进入里面也无人。还不到一个月,地上就已经长出矮小荒草,各处也已结了蛛网灰尘,已经显露出些许衰败的死气沉沉。
江湖草寇杀了县令和所有重要官员,剩下的衙役小吏都躲回了家,也不敢再说自己是官府的人。如今整个东海郡,没有一个朝廷派来的地方官。
县府几乎全部都空置着,昭显此处已经脱离了大衍朝的统治。
“杀人放火暗杀下毒,这些歪门邪道的行事风格,老谢会坐视不理?”迟肆好奇一问。
谢观河那样大义凛然正气浩荡的人,会容忍这些□□魔教常用的手段?
“隐逸阁密探进不了瑶山,打探不到瑶山派内部的情况。”杨闻拓淡然自若的神色中也淬上一点无奈:
“从摧雷山庄回到瑶山之后,大概过了一两个月,也就是快接近年底的时候,似乎就再也没听过谢观河的消息。”
“不知为何,瑶山会由谢观柏带领。此事本来就有些蹊跷。”
冷润嗓音微顿,语气缓慢而清冽:“瑶山掌门和几位长老年事已高,很多年前就已不过问江湖事,只在山中潜心武学,为瑶山派培养下一代弟子。”
“如今年轻一辈的翘楚,当属掌门亲传的谢观山和谢观河。若是瑶山派内部觉得他们年纪尚轻,经验不足不能服众,主事之人也应当由年纪大一点的弟子担任。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轮到谢观柏。”
他看了一眼迟肆:“你也知道,谢观柏年纪尚小,又没有江湖经验,武学资质也是寻常。即便他是某个长老的儿子,按常理来说往后最多也只能当一峰宗长,断然不可能统领整个瑶山派,更别说整个武林盟。”
迟肆嗯了一声:“想来应该是瑶山内部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以老谢的为人,不会冷眼旁观他们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这也不一定。”杨闻拓难得的在他面前轻轻笑了一声,一切仿佛时光倒转,百川西归:“江湖门派的弟子虽然比普通官兵武艺高出不少,但他们毕竟人少。瑶山这样已经算是江湖中人多势众的门派,也不过万人。”
“和朝廷对抗,这样做又方便又省心。”他笑意轻微,说着无足轻重的赞扬:“谢观柏的方法并无问题,若是我也会这么做。如果瑶山大部分弟子都同意,谢观河也只能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