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除了这件事和那件事,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不能说的。
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他从来都懒于开口同凡夫俗子多做解释。
但若是齐季……他并不介意朝他一五一十全部道来,然而对方对神仙鬼怪之说向来嗤之以鼻,不见得会相信那些话。
远处再次传来悠远的钟声,红日东升至当空。
大殿内被辉煌日光晒出丝丝热气,烟拢日照缭绕纷飞,镶金一片。
秋风穿堂,吹动衣袂翻飞,殿中风向此时业已转变。
之前众口一词,同意将道藏销毁即刻销毁。
而此刻,许多人以“其物无罪,因人而罪,毁之可惜”为由高声反对。
尤其几位女泰斗和年逾古稀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他们一开口更得不少人附和。近五成的门派都要求重新商议道藏的处置办法。
——“这次武林大会,大家不就是为着这事来的嘛。”
“长生不老”的诱惑,坐拥江山的九五之尊无法抵御,位高权重的江湖泰斗亦然。
凌陆舟搅了三次混水,终于如愿以偿挑起了各派争端的燎原星火。
可他仍未收手,附庸风雅摇着扇子走到谢观河身前,笑问:“在下还有一事想求个答案。不知谢少侠同道藏原主迟肆,是何关系。”
他声音阴柔又混着一丝沙哑,和邪气的俊朗面容十分相称。
这一句音量本不大,完全可看做他与谢观河的私人交谈。但他故意将迟肆这两字咬的极重,这一名字,此刻的意义已非同寻常。
周围侠士瞬间噤声,都竖起耳朵聆听他俩对谈。
谢观河正大光明:“患难之交。”
“此人如今身在何处?”
“在他该在的地方。”
凌陆舟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还听说了一则趣闻。”
他转向人群:“请问哪位是苍山派卫彬,卫少侠?”
忽然被叫到名字,卫彬楞了小半天,随后顶着万众目光朝前走了几步,不明所以举起半只手:“是我,怎么了?”
“你和谢少侠一路同行,一块儿来到摧雷山庄的,对吗?”
“也不是一路。”卫彬一脸茫然,如实答道:“我和师姐从苍山下来,走到半路遇上谢少侠,之后便和他们同行。”
“他们。”凌陆舟轻佻一笑,“他们是谁,能否告诉大家。”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