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颜壬这人性格乖戾孤僻,或许又和人家吵架自己先走了也说不一定。
颜徵心里冒着这许多乱糟糟的想法。
他拖着刚刚大病初愈的身体挣扎着走过去。
道士群中忽然有一阵默契的安静,颜徵便觉?这是自己开口的好时机,他问:“颜……”
但他只说了一个字,那个手里抱着一只蔫哒哒的小黑鸟的男人就抬起头盯着他。
那人的眼神明明冷淡到没有任何内容,但是颜徵却不知道为什么从脚底往上颤了一下。
“死了。”
那个人说道。
颜徵愣住了,他扯扯嘴角。
颜壬死了?
这四个字在他脑子里荒谬地重复,颜徵觉?很可笑,但他仔仔细细搜寻,没有在厍沧的脸上找到一丝他是在开玩笑的线索。
颜壬死了。
这四个字如同尘埃落定般在颜徵心头回荡。
某种意义上完成了他的夙愿,虽然他想要远离颜壬这个疯子是希望自己死掉,而不是颜壬死掉。
颜徵低头看看自己逐渐有了血色的手指,他依然好好活在人世间,借用着颜壬的寿命,很可能接下来还会漫长地活完颜壬没有活完的部分。
·
小乌鸦精瑟瑟缩在厍沧的手掌里,整只鸦蔫哒哒的,羽毛濡湿一般紧紧贴着小身子。时不时拿毛绒绒的小额头蹭蹭厍沧的手指。
厍沧眼睛里还有残留的戾气,但是手指的力道却很温柔,一下一下安抚着小乌鸦精软乎乎的小肚子。
小乌鸦精在这样的安抚中慢慢精神起来,蹭着厍沧手指的小鸦脑瓜也有点劲头了,挪挪爪爪,抬起小鸦脑瓜,留神听着厍沧和那些人类说话。
谁知道一张脸突然凑近了小乌鸦精,小鸦脑瓜惊吓般地往后一缩。
颜徵那张脸白?吓人,没有一丝表情。说话的声音也冷静到了极致,如果不是话的内容泄露了一丝情绪的话。
“颜壬……”颜徵声音很轻,“怎么死的?”
道士齐刷刷地住了口,都看向颜徵,不乏怜悯感慨的目光。不过颜壬做的那些事几乎都被人知道了,也知道两兄弟不太和睦,结果现在阴差阳错,活下来的反倒是颜徵。响起了几声叹气的声音。
旁人的神态表情颜徵一点都没有关心,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厍沧的脸上,他紧紧盯着那张冰冷的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
小乌鸦精蹭了蹭厍沧,厍沧一边安抚地捋着它,一边冷淡道:“被压在了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