厍沧淡漠瞥他一眼,默认了。
厍沧不是那个人!冯屿失望中又生起一点点希望,他结结巴巴道:“我……我是冯屿,刚签约在鹏振娱乐下的新人。我很看好鹏振……而且……而且我很有潜力!我学过钢琴……还学过跳舞……我……”
虽然都是猴子掰玉米。
冯屿又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一股脑说了一大堆。偷偷瞄瞄厍沧的脸色,好像没有变得不耐烦。
厍沧此时正专心在对付把爪爪和小肚子的绒羽上的水滴都往他手上和衣服上蹭的小乌鸦精,脚下办公室的水流极速往卫生间方向退去,厍沧的鞋子和裤脚却始终干燥,一丁点都没有打湿。
但是冯屿此刻完全发现不了这些能让他大吃一惊的现象。
他停住话头,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了下来,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厍……厍总,我方不方便问一下,那天……和您一起在度假山庄泡温泉的人,是谁?”
厍沧捏着不安分挣动的爪爪的手忽然顿住了。
小乌鸦精被提着一只爪爪,不上不下,动了动圆滚滚的身子蹦哒了一下,却挪动不了。
几秒之后,厍沧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冯屿。
那眼神里的寒意让冯屿一下子从脚底板冻到了天灵盖,整个人仿佛在原地凝成了一个冰棍,他嘴也动不了,舌头也动不了,极大的恐惧攫取了他的心脏。
在这样冰冷的地狱中煎熬了漫长的时间后,厍沧终于收回眼神,低头看在他手掌里爪爪被迫岔开的小乌鸦精。
小乌鸦圆乎乎的小脑瓜探头探脑瞅着他,黑眼睛中满是无辜。
厍沧的神情却看上去有些阴沉,捏着爪爪的手不但没松,还揉了一下小乌鸦精圆鼓鼓的小肚子和小胸脯,力气一点也不小,把单爪站着的小乌鸦精揉得小身子狠狠歪了一下,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又无辜地盯着罪魁祸首。
冯屿渐渐从冰冻的状态中缓过来,甚至都不敢回忆他刚刚经历的那莫名让他十分绝望的一瞬间,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心有余悸地抖着嘴唇,胡乱找几个字说:“我……我先下去了……”
不待说完冯屿就快速退到了门边,但厍沧噩梦般的声音追上了他。
“那天,”
冯屿停住脚,一动也不敢动,像聆听最严厉的老师教诲的小学生一样。
厍沧英俊的眉眼上有一股淡淡的阴沉,这阴沉化作一抹寒意,随着他的声音笼罩在冯屿周身。
“在温泉池里看见的东西,忘了。”
厍沧的声音很淡,但却像命令,像最严酷的命令。冯屿甚至有种他听到“忘了”这两个字的时候就真的想要努力去忘记温泉池那惊鸿一瞥的画面的感觉。
他不敢违抗命令,一个劲连连点头,逃似的跑到了电梯里。
下行电梯中,冯屿整个人还是紧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