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里,哭得伤心又委屈,抬头见那“圣女”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他只觉“药性”越发烈,就怕待会儿彻底不能动,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妖女今晚要挨个地洞房!
他撑着地面的毛毯,往那“妖女”挪,妖女既然做得出来这样的事,也别怪他心狠手辣!
他的手臂也软软的,废了好一会儿的功夫,终于挨着床榻站起身,此时他已经微醉,知道要杀妖女,可怎么杀,他着实迷糊,毕竟他此生别说是杀人了,蚊虫都没有杀过。
妖女头上戴着红盖头,盖头极长,甚至连脖颈都盖了去。
微醉的祁知年也察觉不到“妖女”光坐着不动是多么不正常的一件事儿。
他愣愣地看着妖女半晌,还是下不去杀手,他觉得这盖头挺大挺长,他决定用盖头将妖女捆起来,随后就赶紧去找祁淮!
只要找到祁淮,他们就一定能逃出去!
他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聪慧极了!
说干就干,祁知年抬手就去拽那盖头,好不容易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手刚挨着那盖头,却是踩到自己的衣摆,盖头是拽下来了,人却也“噗通”倒在地上。
红盖头蒙到祁知年头上,祁知年已经委屈到了极致,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对待他。
他抽噎着哭道:“你这妖女怎么就这样令人厌恶,我们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凭什么要拆散我们!!呜呜呜呜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你们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他哭得眼泪洇湿盖头,绝望道:“我真的好喜欢祁淮啊,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和他在一起!我不可能允许你这个妖女和他洞房的!我要杀了你!祁淮只能与我洞房,我要杀了你!”
祁知年终于想起他要杀了这妖女的事儿。
他拽下洇湿的盖头,摸索着地毯又努力站起来,他将那盖头在自己手中绕来绕去,绕成一股绳子,转过身来,就往那“妖女”走去,恶狠狠道:“我要杀了你!我——”
泪水涟涟的祁知年愣在原地。
这个帐篷是用来洞房的,摆置得多么喜庆自不必多说,目光所及几乎都是大红色,而这张床尤其喜庆,此时坐在那床边,静静不动的,竟然是——
祁知年使劲儿揉揉眼睛,睁开眼,还是不信。
他又紧紧闭上眼睛,再睁眼,竟然还是!
他闭眼,再睁眼,如此折腾好几回,睁开眼睛,坐在床边的竟然还是祁淮!
这是祁知年头一回看到祁淮穿红色。
红色是最为喜庆的颜色,却也是最为平凡的颜色,不论谁人,但凡家有喜事都可用,可是面前的祁淮,即便一身红色喜衣,端坐在那里还是好像个神仙呀。
大片大片的红色便这般簇拥着他们俩。
祁知年看他,他也看祁知年,他眼眸中的光芒好温暖。
可他除了眼睛偶尔眨一下,却不言语,也不动。
祁知年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在做梦吧。
巨大的惊喜后,祁知年沮丧地垂下脑袋,自己喃喃:“我就知道,是我被灌了药,眼前生了幻象……我是不可能被蒙蔽的!”
祁知年说着,坚决地往后退,再次踩住自己的衣摆,“噗通”,又摔了个屁股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