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黄连大夫在这里,便能知道,祁知年有强迫症。
祁淮见祁知年气得直跳脚,觉得有趣极了,越要逗弄祁知年,作势还要继续帮倒忙。
祁知年气得拿起木勺敲他的手:“你走开!你——”
祁淮的手顿在那里,祁知年也傻眼,他刚刚竟然在用木勺打祁淮的手?!
他呆呆地看了眼祁淮,祁淮显然也在发怔。
祁知年欲哭无泪,他还没有表白心迹呢,是不是眼看着就要失败了啊?
他是疯魔了不成?他从来没有这样打过人啊!他怎会如此没有风仪!
祁淮收回手,特地看了又看,这确实是头一回有人这样打他的手,感觉……怪怪的?却又有点高兴?
他自小不是住在宫里,就是偷偷在外学武,在家的时间其实有限,他们家是显贵之家,父母之间相处,绝对会避开他这个小孩子。
他即便知道父母情深,其实从未见过他们如何相处。
他身边的亲戚更别提,豪门显贵之家,真正情深的能有几家。
倒是上回与梁逸峰比武,他们俩都受了伤,他还记得梁逸峰的妻子是如何心疼的。那次比武之后,他与梁逸峰倒也成了朋友,这回出门十多天,便是去找梁逸峰商议一些事情,梁逸峰的妻子亲手给他们做了桌饭菜。
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束缚,他与他们夫妻二人一同用膳。
饭桌上,但凡梁逸峰说错话,梁夫人非要瞪他几眼,梁逸峰劝他酒,他明明已经不能喝,梁夫人气得就是直接用筷子抽梁逸峰的手,埋怨:“江公子酒量微薄,不许你再灌!”
梁逸峰抽回手,一边说着不敢,一边又轻声对祁淮道:“家有河东狮啊!”
梁夫人气得举起筷子对他又是一顿抽。
梁逸峰哀哀直叫,却又不躲,任由梁夫人的筷子落在他身上。
他微醉,跟着笑,笑着笑着,不知为何,又有些羡慕。
当时他便极为想念祁知年。
又想,祁知年还是个小孩子,还是高门里养出来的小郎君,恐怕再无这样的市井作态。
再者,他尚不知祁知年的心意到底如何。
竟还有些可惜。
没料到——
于他而言,这是份难得的惊喜。
但见祁知年好似吓到一般,他想了想,瞄了眼祁知年已经几乎都码放完的一整坛樱桃,突然伸手往那坛里扔了一把樱桃。
祁知年眨眨眼,看看他那琉璃坛中码得漂漂亮亮的樱桃,因为祁淮的捣乱,最上面几层已经完全乱了,他崩溃地“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他辛辛苦苦码了小半个时辰,倒上酒就能成的啊!!
全被祁淮给毁了!!!
祁淮竟然还想再往里扔,祁知年气得什么都忘了,举起木勺就对着祁淮的手臂抽。
祁淮笑着避让开,祁知年追上去就是一顿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