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鲜少过问,让皇后自己衡量。
皇后也做得不错,虽偶有私心,但也还算端得平这碗水。
他道:“既然皇后对曌常在是不是陈枋跃的夫人如此好奇,把人叫到跟前当面问问就可,安宁,去大佛堂把曌常在叫来。”
皇后乌拉那拉氏没想到宇文鉞会管这件事,心中一喜。
安宁领了命,很快就到大佛堂,他走进去,道:“曌常在,皇上口谕,让您到养心殿去。”
平日里能被叫去养心殿是天大的荣耀,可现在,只望得见前面正张着吃人的大嘴。
晴子转头望着他,沈嬛对她点点头,站起身对安宁道:“劳烦公公前来跑一趟,走吧。”
刚才皇后说那番话的时候,安宁就在边上伺候,知道他现在处境有多危险。
他若真是陈枋跃的夫人,这趟可以说是有去无回了。
皇上可以接受他是出家人,却不一定能接受他是官员的命妇,且他进宫后一直以道绰的身份与皇上接近,犯的是欺君之罪。
唯一破解之法,就是他确实是道绰,与陈枋跃夫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慈宁宫就挨着养心殿,很快就到了。
沈嬛低垂着眉眼,跪在地上,“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没人叫他起来,他就在两人面前跪着。
皇后乌拉那拉氏看了看皇上,道:“因你身份存疑之事牵涉甚多,本宫不好以陈贵人一人之言就定你的罪,所以特来问皇上,该如何处置。”
“皇上仁厚,也不愿叫你蒙受冤屈,特把你叫来。”
“曌常在,对陈贵人指认你为其嫡母,陈枋跃夫人一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几句话,就把自己的仁德展现得淋漓尽致,也让沈嬛知道,自己做这事,是皇上应允的,沈嬛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
但沈嬛这一刻不知怎的,居然难得地平静下来。
他想到在泓隽馆第一次见到宇文鉞,想到他的眼睛,突然深深地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养心殿的地砖:“皇上皇后,臣妾知罪。”
他竟然这么容易就认了,皇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道:“你知何罪?”
沈嬛的身子贴在地上,道:“臣妾确是陈枋跃夫人沈嬛,也确是哨山梁子的出家之人道绰。”
“臣妾欺瞒了皇上。”
他跪的姿势很标准,从上头看去,只看见柔顺的背部和后脑勺,以及那一段从衣领里延伸出来的白得晃眼的纤细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