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瑾一听,拉住其中一个宫女问:“太后罚谁跪训诫石?”
训诫石,那本是后宫用来处罚不懂规矩的嫔妃所设的地界,训诫石上布满尖锐的石头,跪上去一盏茶的功夫,膝盖就能破皮出血,而训诫石的位置就在寿康宫园子正中央,若是夏日受罚,则完全曝晒在烈日之下,简直是身心折磨。
那小宫女也是听别人说的,对实情一知半解,太子逼问她也不敢答不知,只知道今日进寿康宫的只有明飞卿一人,便胡乱猜道:“是太子妃。”
淮瑾一听,脸色沉如阴云,脚下从疾走改为跑,一路赶到寿康宫宫门口,远远就看见一道身影跪在烈日下。
提到嗓子眼的心猛然回落,哪怕只远远看到一个背影,他都能确信此人不是明飞卿。
“刚刚那道桂花酒酿绿豆汤太好喝了。”
明飞卿的声音飞进淮瑾耳中,淮瑾循声望去,见安然无恙的明飞卿正搀着太后有说有笑,跟在他身后的天青手里拿着几大盒赏赐的礼物。
淮瑾宁愿看到明飞卿跪在训诫石上,也不想他和自己的杀母仇人这般亲厚。
明飞卿也瞧见了淮瑾,两方视线撞上,淮瑾按下汹涌的不悦,上前对太后行了礼。
跪地反思的林霁听到太子的声音,立刻回头去看,他什么都没说,眼里却写满求救二字。
太后猜到淮瑾要问些什么:“昨日林霁在东宫放肆了,哀家罚他反思自己的过错。”
淮瑾看了一眼明飞卿,明飞卿天真地眨眨眼,一脸无辜纯然。
淮瑾猜到几分缘由,却不知具体是为哪一件事罚的:“林霁犯了什么错,还请太后明示。”
“昨日新婚之夜,他霸着你让飞卿难堪,今早还敢坐着太子妃回门的仪仗回府,这还不算过错?”太后用眼角余光扫了跪地的林霁一眼:“他已抢了飞卿的功名,还想把太子妃的头衔一并夺走不成?须知贪婪无度之人,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林霁恨得牙痒痒,他终于回过神来,今早那辆马车八成是明飞卿派人给他设的套,但他无凭无据,哪敢在太后面前申辩,于是只能哑巴吃黄连,跪地认罚。
太后既认定林霁有错,淮瑾也不方便再说什么。
太后将明飞卿的手牵到淮瑾手心:“飞卿为你在南国受了多少苦,子玉,你不能忘。”
明飞卿感到淮瑾握住了自己的手,似乎心不甘情不愿的,他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老子也不想让你牵!!
但在太后面前,戏总要做足的。
等两人出了皇宫坐进马车里,淮瑾一把甩开了明飞卿的手,明飞卿的心情却很好:“怎么,想给林霁抱不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