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方向,盛濡围着围裙笑着走来。
“起来吃饭吧,特意学了你想吃的水煮肉片。”
窗户边,盛濡手撑着窗沿,迎着光转过头来冲他笑。
“今天要带我去哪儿见世面啊,君大律师。”
浴室门口,盛濡擦着头发迈着长腿,一滴水珠从发梢滴落。
“快去吧,牙膏给你挤好了。”
床尾,盛濡又弯腰拔了一根他的腿毛。
“快起来吧,怎么,喝多了,要我拉?”
那只手缓缓地朝自己伸过来,有光照在他的身上。
把他整个人都照得很淡,很淡,淡得像一缕光。
君沫缓缓伸手过去,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在手落空的那一瞬间骤然下压。
再放眼屋内,仍旧空空荡荡,再没盛濡的声音和身影。
就连昨晚喝的啤酒瓶也都被他一大早收拾妥当,清理干净。
叹了口气,翻身下床。
浴室里,那只淡青色的漱口杯上放着牙刷,牙膏如同往常一样挤好了放在上面。
忽然的,鼻子发酸,眼眶更是骤然发红发酸。
君沫没顾得上刷牙,打开淋浴就那么穿着睡衣蹲在地上。
双臂环膝,头埋得很深很深。
任由头顶的热水倾泻而下,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无声地蹲坐在那里。
他几点走的,他不知道。
现在几点了,他更不知道。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多年,却在这一年里,再无法忍受心底的寂寥。
再没人挤牙膏,没人做饭,没人喊他,没人给他吹头发。
忽然的,才填满的心一瞬间空空荡荡。
等君沫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手机上有一个小时以前盛濡发给他的消息。
盛濡:“走的时候你还在睡,就没喊你,不过你起来以后记得洗枕套,你睡觉的时候流口水你知道吗?”
盛濡:“我刚到帝都,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果然雾城是「避暑胜地」,温度比帝都高了不少。”
盛濡:“当时买冰箱的时候,觉得你一个人不用买太大,等今天我放食物的时候才发现,冰箱还是买小了。”
盛濡:“走的时候我还在张奶奶家里吃的早饭,张奶奶起得真的早,满脸的笑。我跟她说了,照片等我洗出来了到时候寄给你,你再给她。”
盛濡:“不知道你几点能醒,饭菜估计也凉了,你自己得热一下。还有,夹板我给你拆了,伤口也看了,给你留了药,只要按时吃应该没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