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
一个高大又显落寞的身影站在窗前,一道闪电劈过,映出他历经苍桑的脸庞和修剪过的八字胡。
他看着外面,狂风大作,大雨冲刷着粉墙,思绪繁乱。还能回到当初的辉煌么?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气九六吞万里如虎……
姜主事露面了,武林大会上他该是也认出自己,人多眼杂,没有与他相认。也不知他会不会怪罪,心里总觉忐忑。
姜主事为人不错,人品也挺好,但有一点,过于狠辣,与他相处不免会忌惮几分。
“程堂主,别来无恙。”
忽觉脊背发凉,猛转身,双膝跪下匍匐在地,“属下参见姜主事!”声音急切慌乱。
“不敢,程堂主如今可是风云人物哪。”阴寒的声音挟带着恐怖。
“姜主事息怒,当年我们碧海山庄遭遇灭顶之灾,属下好不容易逃出来,东躲西藏隐姓埋名才残喘至今。”程堂主惶恐不安。
“爹!爹!爹你没事吧?”是一个姑娘声音,很是焦急。
“爹没事,你快回房歇着吧。”程堂主微微抬头朝门口大喊一声,又低下头。
“爹,爹你怎么了?女儿听到有人在里面。”门外的声音不依不饶。
“爹!你再不开门,女儿闯进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受教呢。”
姜老怪眉头微皱,看一眼门外影影绰绰的人影,这姑娘不能进来怕是不会甘心。
他抬手轻轻一弹,门倏然大开,那姑娘自是跌落进来。
“爹!”那姑娘大惊,又看看姜老怪,吓得脸色煞白。
“韵儿别怕,快,快拜见姜主事。”程堂主拉拉她的衣摆。
“爹?他是谁?你为何行此大礼?”韵儿颤声问。
“快拜见姜主事,有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程堂主急得一头汗。
“拜见姜主事。”韵儿学他爹那样行大礼。
“起来吧,能逃出来已是不易何况保住性命。”姜老怪话锋一转,目光柔和了一点。
“叩谢姜主事。”程堂主这才起身,顿觉双膝酸麻,怕是刚才用力过猛。
“爹。”韵儿怯怯地唤一声,躲到程堂主身后。
“你下去吧,老夫不会伤害你爹爹。”姜老怪说。
程堂主推了推韵儿示意她退下,“那,那韵儿告退。”她又低低施一礼。
姜老怪点头。
“姜主事快请坐。”程堂主起身,拉开椅子恭敬的说道。
“不必多礼。”姜老怪依言落座。
程堂主又倒了茶,这才侍立在一旁。
“程贺,你也坐吧,碧海山庄不在了,老夫也不是什么主事了,就一糟老头子。”姜老怪说。
“哪里哪里,在属下心里您永远都是主事。”程堂主不敢有丝毫不敬。
“谢谢你还念着这份旧情。”姜老怪喝了口水,有些感慨。
“姜主事,徐主事还健在,只是他已出家为道长。”说到这里程堂主面露喜色。
“什么程贺?你说徐老弟也健在?”姜老怪惊喜万分。
“是啊姜主事,上次我去帝都时偶遇了他,他说匆匆忙忙的说有事,还说什么有希望了……”程贺边说边回忆,“对了,说碧海山庄有希望了。”
“有希望,碧海山庄有希望,”姜老怪闻言边思量边说,“盟主含冤而去,夫人自杀殉情,少主还在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