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弘易听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他被带回病房内,被抱上床,手脚再次被绑上约束带。
这样的尝试,他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仿生人明明知道他会逃跑,却还是会答应带他出去,作为让他吃药的筹码。纪弘易尝试了十多次以后,终于不再逃跑了,他似乎接受了自己无法出去的事实,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他的视线也不再向出口的位置飘去。
在仿生人看来,这是药起了作用,纪弘易的状态比刚来时稳定了不少,它们会试图和他交谈,他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有时会多说几句,有时就靠在树干上眯着眼歇息。被带回病房里时,是他状况最不稳定的时候,仿生人不得不再三保证,明天还会再带他出去,这样哄上好多遍,才能让他安静地回到房间。
纪弘易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光依然在病床上度过,起初仿生人会为他打开角落里的电视机,电视里总是在播一些在他看来十分无聊的新闻,比如第几块围墙倒塌,以及生命自由派之间的内讧,这些都没有窗外的景色来得好看。仿生人发现他不感兴趣之后,就不再为他打开电视,而是将床的位置搬得稍稍离上锁的窗口近了些。
纪弘易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树枝抽出嫩芽,嫩芽长成巴掌大小,又在秋风中瑟瑟发抖,逐渐耗光养分,变成枯萎、黄色一片。某一天清晨,枯叶开始掉落,每阵风吹过时,树叶都掉得有多有少。
深秋了,他想。
“五……六……”
“你在数什么?”
这是道陌生的男声,纪弘易头也没回,就说:“落下的树叶。”
他数到了十,可是身后的仿生人依然没有来催促他吃药,他终于回过头,看向门口的男人。
他的目光与纪敬在半空中无声地交汇。
半晌后,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