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阳岂不是乱了?”
“乱不了,好像有个京城来的太监坐镇领兵呢。现在城里正四处捕杀乱民,昨日一天就杀了一百多个!还有好些个随着流民作乱的衙门里的官吏,也都一起杀了!”
“这么厉害?!”
“堂堂亲王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把朝廷命官给杀了,王爷的面子哪里搁?那可是带过兵的亲王!杀这几个人还不是小意思?”
“啧啧!这一下子河南‘二王’就只剩了一王了。这位王彪大人不知道长不长的了。”
“这个谁知道。听说豫王还在信阳呢,要是没解气,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给杀了。”
…………
沈静回到自己房中,坐在床头心思满腹。
王彪和方廷祥下狱,曹丰接管河南兵权。昨天一早的事如今还历历在目,王彪和方廷祥跪在豫王马车前头请罪。
因为信阳之乱触怒权倾朝野的豫王,一省指挥使受牵连下狱,这听起来似乎都顺理成章。
可是沈静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怪怪的——到底怪在哪里呢?
正在想着,有人在门口轻敲然后推门进来。沈静回头见是豫王,连忙起身:
“这么早就起来了。”
赵衡点头:
“嗯。”
沈静将外出买来的早点一一摆在桌上:
“早饭已预备好了。”
豫王入座,抬头看沈静一眼:
“坐吧。”
“我已先吃过了。”沈静收着随身行囊,“你慢用着,我下去套好骡车。”
赵衡咬了一口还热着的炊饼,慢条斯理咀嚼完了,才道:
“妙安。”
沈静转身。
豫王抬头,狭长的丹凤眼瞟过来,对着沈静微微笑了一笑:
“这一路虽然只有你我二人,但小有和曹丰已提前安排妥当了。凡是沿途落脚的市镇,都有护卫在暗中盯着。虽然不能说万无一失,你也不必如此紧张。”
“是。”
豫王点头:
“去吧。”
沈静点头,提着行囊退出房间,先去掌柜那里结了账,又来到客栈后院套好骡车,待豫王出来,又踏上一天的行程。
这一天中间几乎没有休息,按照计划,两人紧赶慢赶,天黑前赶到了安徽界内一处较大的镇子。街头有人摆摊卖杏子,沈静将骡车略停了停,买了二斤杏子,顺便向人打听了客栈的情况,这才驾着车往镇子里头去,最后停在镇子东头一处不大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