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衍立刻瞪向干儿子,商应秋面无表情地搁下碗,就是力道比平日重上许多,姑且算对顾不得出现的回应。
顾不得来之前去过码头,估计是看出了里头门道,不等郁衍说什么,他自顾自的摇进了屋,看锅里没干的就打了碗面汤。
他做了个举杯的姿势:“郁兄,听闻你出手相助,舍身求仁,实在令人敬佩,可惜这里没酒水,我就先以汤带酒,敬你一碗。”
“……”
顾不得先干为敬完,就举着碗等着他接,郁衍觉得自己被看了笑话,阴着脸,纹丝不动的坐着。
自己的易容早被识破,这两人也是沉得住气,认出了还能面不该色的配合自己,唱戏唱完全套,也真是够难为彼此的。
若搁以前,他定会让看他笑话的人不得好死,可以后,说不定大家会成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况且,现在计较逞一时之快,未来他若是真与干儿予溪団对子有苗头了,万一顾不得记仇,从旁搅事棒打鸳鸯……
这样一想,他对顾不得的顾虑更深一层。
利弊权衡下,方嘴角一扯,隐忍地接过面汤,搁到一边后,清清嗓子:“你们让方垣提前备了船,既然提前知情,怎不阻止他们出去?”
商应秋如实道:“不算提前知道,只是换位一想,如果我是幽冥府,今天就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这三字真真阴魂不散,郁衍一听直皱眉:“那不是南正天瞎编出来的么,怎还当真。”
南正天一事后,大家都认为危机已解,唯有顾不得不那么认为。
“南正天是没说假话,他以为那帖是假的,但实际上,这很可能是幽冥府的障眼法,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说不完——不过今晚反正也休息不了,不如,就劳郁兄听我叨唠几句?”
让人送来热茶,顾不得提壶注满杯,再敬一杯。
“郁兄,这一杯是我替应秋向你道歉,我曾让他立过死誓,未经我同意前,绝不能对任何人,包括最亲近信任的人透露这事,我的侄子,兄长都不知情,以为我到蜀国是为寻治腿之法。应秋瞒着你实非所愿,我当时对他说,你干爹既然有你说的那般重视你,就算排除万难也会过来找你,给你解毒,如今看来,郁兄对他真是……唔,爱护有加,一片真心呐。”
茶香随雾气漫开,模糊了顾不得眼角的笑纹。
伸手不打笑脸人,郁衍胸口起伏了几下,冷哼了声自然。
“当年没多人愿意去惹幽冥府,我心高气傲,不肯认输,私底下答应崇山掌门继续查探,后来,还真被我找出点东西。”
顾不得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后,里头有枚干枯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