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最里头,好像有点什么被掐没了。
说不清,反正没了就没了吧。
没了更好,长老们都觉得那次后少主懂事不少,是好事来着。
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郁衍以前不懂,现在更不懂,武功到最后就会这样吗?
那自己对商应秋的喜怒无常,难不成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算起来,等这次还童之后,自己也应该能到第八层,若再往下去……
转念之间他背过身子,手无意识的摩挲起一截粗粝的梅枝,来来去去的压住心头躁动,“既然幽冥府没成功,那也说明他们说得那么可怕,父亲同他们对过招?既然赢了,那大可告知天下,也算立威扬名了。”
钱长老却摇了摇头:“不,没有输赢——是幽冥府没有来,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声脆响,梅枝啪地,花瓣随之纷撒一地。
“是的,什么异常都没发生。”
钱长老苦笑,草木皆兵担惊受怕的日子过了好多年,可到最后,幽冥府都没找上门。
钱长老知道幽冥府向来灭门,都是无法预测,让人防不胜防的,他不敢放松紧惕,可一天天过去,门派日渐壮大,日子反而越过越好,没有刺客,没有暗算,家破人亡的厄运并都没落到不周宫身上,以至于钱长老都开始相信,最初的那张死帖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可真有人敢冒幽冥府的名字,开这等玩笑吗?
老头伸手抓住郁衍手腕,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尊主,衍儿,不管怎么说,老尊主不让说,一是怕你分神,修行功法最忌心有杂念,第二也是忌讳传出去,非但得不到帮助还会遭人落井下石,冷月山庄不就是如此么?族人哄抢家产逃难,子弑父兄灭弟,活生生把自己折腾死了——”
“如今你说幽冥府再发死帖,我这心里头跟火烧一样不踏实,都过了三十年,原以为消停了……这次你去南阳,一切涉及幽冥府的事切记多留点心眼,如果查清当年这帖是假的,那当然最好,若是真的……我只怕后患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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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厨娘把早上唐门送来的羊夹架起来烤了,大展厨艺,难得做出了几分家乡的滋味,但郁衍因着心里想这事,再香的肉送到嘴边也没食欲,草草吃了几口作数。
南烛最近负责看守高僧,在佛经的洗涤下察言观色水平见长,他看老大心情欠佳,拿出解语花的本事,偷偷搓出一团雪球,趁机塞进隔壁老五的衣领里。
“啊啊啊——!”
小伙子尖着嗓子腾地跳起老高,肉都不吃了,抓起地上的雪团奋力回击,南烛躲了几个,干脆往郁衍身边躲:“老五,咋们做暗卫的就是要应对这些突然发生的事,一团雪就让你咋咋呼呼,其他时候可咋办,尊主,您说是吧!?”
老五气呼呼:“我咋呼?你怎么不说自己!晚上茅厕都不敢的人,胆小鬼!”
“那——那是你瞎讲鬼故事!”
郁衍看这帮傻小子你追我赶的,看着看着,自己先叹起了气。
有件事他方才没提,怕老头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