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应秋哦了声,表示了解。
“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待,我们暮春都懂什么是良药苦口了,难怪干爹敢让你来做说客,哥哥不喝血,是有原因的。”
“啊?为什么?”
难道是这孩子炼的功法,碰血会出事?
青年把孩子翻转过来,面对面对着,沉吟了片刻:“暮春想知道的话,就得替哥哥保守秘密。”
郁衍当然说好。
“连干爹都不能说,只属于你跟哥哥的秘密。”
郁衍觉得自己这颗老谋深算的心都要被青年眼中质朴的纯真淹没了。
商应秋同小孩说话时,他声量也是小小的,手掩住一侧唇,仿佛怕对方被秘密吓到。
“那是因为,哥哥真的很怕见到血。”
虽然院里没别人,但悄悄话都得用耳语说,离得近了,郁衍都能闻到青年身上那股冷冷的,冷进人心脾的玉兰花香。
“看见干爹的血,哥哥就会很心疼,余毒只伤身,但心痛无药可救。”
郁衍:“……”
“这你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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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衍懂,他怎会不懂。
在刀尖舔血的江湖里混居然怕血,传出去不单会让人笑掉大牙,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利用,难怪商应秋初次饮血时如此痛苦,还逞强不肯告诉自己。
年轻人到底是面皮薄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的人怕高,有的人吃肉过敏,但习武之人怕血就很少见了,反正郁衍自己没见过。
无计可施,那日他去唐门教授新的配方时,就特地问了一圈,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怕血啊,那好办啊。”
唐七窍又用火锅待客,自己吃得红光满脸,他拿过一盘鲜血淋漓,腥臭不已的物什,哗啦啦倒进辣油锅中:“鸭血怕吗,猪血怕吗,让他多吃几次火锅,保管爱上鲜血的滋味!”
郁衍入乡随俗,很客气的骂了句日你铲铲。
唐七窍哈哈大笑,他冒着被武林盟发现的危险同郁衍搭伙做生意,走了步险棋,但很值得——
郁衍近来调制了一款“荡春心”的粉末,效果正如其名,闻之能让人如遇初恋感,因可调进衣料香囊、胭脂水粉中,深受广大妇人喜爱,每日供不应求,数钱数到手软。
用完饭,他看郁衍把花红分为数份,又去挑了几匹上好蜀锦,以为这是养了外室,便嘿嘿一笑,揶揄道。
“我说老弟你可以啊,都逃难了,还有心情气力两头跑,不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