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点头,实话实说道,“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是胎像不太稳,大约是你这几天没休息好,又情绪大起大落所至,有些动了胎气,你身子弱,怀上孩子不容易,必须要好好休养,否则,一则容易滑胎,二来,生产之时也会吃些苦头。”
他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这个孩子让他长松了一口气,羽浮那么在乎银月,爱屋及乌,这是银月唯一的血脉,他必然也会珍惜这个孩子,有了孩子的牵挂,至少不会再轻易做傻事了。
“一个月?”羽浮垂下眼眸,轻轻摸着肚子,孩子还小,什么都感受不到,可他心里已经有种不一样的为人父的感觉了,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变得很重。
一个月,按时间来推,那便是他去摘忘忧草的那天,在山洞中迷了路,阴差阳错和师兄发生了那种事,坦诚了心意,没想到还有了孩子,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一想到那段时日他为了治病,那么不在意身体,还和师兄各种胡闹,便觉得一阵后怕,还好孩子没事,否则,他一辈子都会自责的。
师兄……
他心生难过,酸涩之意涌上鼻尖,眼眶又湿润了,这是师兄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了,也是这世上唯一与他有关的东西。
可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注定了一出生便没有父亲。
有了孩子便有了牵挂,他便变得束手束脚,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能那么自私地带着孩子一起去死,师兄一定会怪他的。
有了身孕的人情绪愈发变化莫测,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便乌云密布。
他双手抱着肚子,伤心地哭了起来,脸色通红,哭得眼睛都疼了,太白不明所以,想到他刚刚的孕吐,以为他又身子不舒服,连忙过去问道,“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羽浮一边哭一边摇头,还打了几个哭嗝,他只是想到要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带着孩子,守着和师兄的回忆,孤零零的,便觉得委屈,难过。
“你别哭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情绪太激动了对他不好。”太白着急地说道。
“真的吗?”羽浮闻言,抽抽噎噎地停了下来,咬着下唇,一抽一抽的,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盯着他看,被水洗过的眸子清亮如明镜,照见每个人心底的不堪,让太白都不由心虚,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
“嗯。”他一本正经地点头。
羽浮坐在地上抽噎了一会儿,太白忍不住开口说,地上凉,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他便乖乖地站起身,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银月消失的地方,咬了咬唇,把盈满眼眶的泪憋了回去,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
孩子似乎真的成了他的软肋,只要太白说着为孩子好的话,他便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