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问:“你怎么在这里?”
谢献淡淡地回答:“方从书塾里出来,夫子叫我拿几本书送去给大哥,这会儿正要找他。”
“哦。”谢溪回想了一下,她家那故作老成的大哥似乎曾经过这边,于是低头:“他好像往东院那边去了。”
谢献点点头,正打算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复问:“今日舅舅是不是来了。”
谢溪一想起她亲舅舅拂云门主,也就是她那严厉且偏心的师父,眉毛立马皱了起来,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这瘟神去哪关我什么事,赶紧摆摆手:“我怎么知道!你问别人去。”
谢献问:“舅舅上次说,他下回来,就带着大师兄一起过来。你不想见他吗?”
谢溪再一想起她那大师兄杨弗,就更加头疼了,这人总神神叨叨,总是找机会戏弄她,又好似无所不知,处处压她一头。
分明我才是最努力的那一个!她攥紧了拳头,大喊:“我不关心!快滚!”
谢献见姐姐发飙,赶忙绕路走了。
他路过兰草堂,正听见屋里两个男人在唠家常,言语里似乎还提及了姐姐,便驻足听了两下子。
“......令爱年纪轻轻便有此胆色,乃人中龙凤,将来可一定要找个能制得住她的夫君啊。”
原来是高楼的裴门主赶了个什么节,远道而来做客,大约方才有个下人过来朝盟主通风报信,他正巧听见了。
谢献隔着窗子偷偷打量他父亲的脸色,本就严肃的一张脸,稍稍一皱眉,就显得阴云密布,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他爹每次遇见关于自己和姐姐,还有娘的事,就会摆出这样的脸色。
谢献与谢溪虽说是他的孩子,但却跟了母姓,外头的人都在传,说太极掌门是个惧内的,虽说做了武林盟主,可就连孩子的姓氏多做不得主,常受娘子母家的刁难,威风日日扫地。
谢献没怎么见过自己的外祖,只晓得这人似乎与从前那个突然失踪的、姓风的天下第一有些关系,又与前武林盟主、如今退隐享清福的他爷爷是拜把子关系,似乎在江湖上地位很是超然,全天下似乎只有这么一位老不死的是除了盟主之外的武林至尊,原来自己爹娶了人家的姑娘做续弦,其实是高攀了。
所以自己姓谢,姐姐也姓谢,其实并不是老爹惧内,而是他从不管这档子事,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孩子,他只顾着日日追忆怀念先夫人,那个他偷偷地瞒着爹娘与全天下娶了的女人,还生下了最有出息的孩子,可最后却病逝了的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