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溪见这两人不说话,便不管不顾地要跳下车,被陆杨拽住袖口。
“我知道是鲁见深指使你的,松开,老娘不跟你追究。”她回头横了他一眼。
陆杨有些头疼,又不能暴露鲁见深的意图,只得忽悠道:“如今已经出城十几里了,你走回去也来不及。”
“我不管。”
鲁夫人落下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出五步远了。
陆杨与林梦娇面面相觑,掀开车帘,看了一会儿谢溪的背影后,问道:“鲁见深的腿不会断吧。”
“我看悬。”
“提示一下。”李青时不时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你们两个刚刚放走了高楼唯一的继承人和她娘,要是他们一家三口全挂了,你怎么跟江东父老交代?”
陆杨揉了揉眉心,幸好他把那一沓私房钱偷偷塞给了李吉祥,让他还回去,否则这会儿就更无地自容了。
隔壁马车的林老谷主突然掀开车帘,冲着陆杨两人和蔼地笑了笑,不晓得是听见了李青的话,还是没有听见。她气定神闲地望着远方黑蒙蒙的天,那边似乎对未来有所感应,噼里啪啦地突然打起了雷。
老谷主虽说头发早已花白,不过眼睛还算清明,隐隐能瞧出来年轻时的姿色。她的声音苍老低沉,好似在缓缓叙述一件很古老又很平常的故事:“谢姑娘也不像是没头没脑的人,当初开战前,她能毅然独身来到高楼投奔那小子,也能算到如今要和她的夫君同生共死。人各有命,这是她自己选的。”
她沉思了一会儿,又笑了,不晓得是想起了什么旧事,整个人看上去突然年轻了不少岁,她说:“不过算起来,我们如今能有这样的情况,不都是自己的选择吗?没有谁是被谁逼迫着活下去的。”
陆杨三个同时沉默了,谁也没有说话,老人的意见往往一针见血,毕竟那么多年不是白过的。
“等出了城,咱们找一个隐蔽的树林,我要把那小子弄进他的身子里。”
其实事到如今,陆杨也不晓得该如何把扳指里的魂魄塞进肉身中,这事儿无论是怎么讲起来,在哪里讲起来,都显得格外玄乎,极其不真实。
所以当他亲眼看到,曾经在他面前咽气的人再次睁开眼睛,并虚弱地拉着他的手后,他的心跳一下子飙升,整个人几乎就要飘起来了。
半天组织不好语言的他,在迷茫混乱之中抓住一条觉得不对劲的信息,颤着手抓住老妇人的袖口,问:“......他为什么不需要一堆药草来补?”
“这小子才进去多久?”林老谷主笑出一脸慈祥的褶子:“他不像风禅,在扳指里少说呆了三十年,魂魄里的灵气早就随着岁月耗干了,所以才要滋补一下。听说你为风禅找药草的这一路,很费功夫吧。”
陆杨一脸凝重地点头,他什么违法犯罪的事都要做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