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候,红袖谷内收了一封信,是李吉祥寄来的,笔法豪放,像是匆匆写就的,他在信上简短地划拉了句:“故人已大婚,安心养胎。”
那封信至今还压在林梦娇的枕头下。
“孩子打算叫什么?”陆杨问。
“你觉得让他姓什么好?”林梦娇反问。
陆杨想了一下,道:“姓林吧。”
“那就叫林兴。”
“兴风作浪、兴师问罪的兴?”
“......兴高采烈的兴。”
林梦娇翻了一页书,慢悠悠地,像是说一些不重要的事情,随口说道:“他若是随了我的性子,倒还好办。可若是从了那个谁,喜怒不形于色,满肚子城府,就不好教了。”
陆杨点头。
“你真不回万丈峰看看?”
陆杨抬头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微微隆起的被子,道:“起码要伺候完月子吧。”
林梦娇摆摆手:“谷里多得是比你专业的大夫,哪儿用得着你,赶紧去忙自己的事,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
陆杨皱眉:“在你这里怎么能算是耽误,我怎么说也是孩子的义父。”
“好好好。”林梦娇把书一合,笑着道:“这位孩子他义父,你去万丈峰帮我带一捧脊见草,我要留着日后炖鲫鱼汤喝。”
陆杨便踏上了回乡之路。
一路上,他听见了不少传闻,说什么魔教与武林盟正式宣战了,十二门派仅剩十个,要开始各自站队,此等风云变幻之际,若是走错一步,就如踏万丈深渊。
除却顶头的十二门派外,其他大大小小的门派,也都或多或少地掺和了一把,至于隐世三宗,就跟全死光了一样,消声遗迹,一点头也不出。
这天,隐隐有要下雪的势头,风刮得人脸都僵了。陆杨在山下买了件披风,裹在身上,也抵挡不住寒风。
万丈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了?他才下山一年多,就已经不习惯这里的温度了。
走过毒瘴林,陆杨有些诧异,他走时这边的空气还是毒得发紫,怎么没多长时间就全消散了?
再往上走了一段路,他在树林边,瞧见了一条胳膊。
刀口整齐,血呈黑紫色,看衣服颜色和花纹,是万丈峰上不知哪个的胳膊。
陆杨心里一紧。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已经来晚了。
他不管不顾地往上跑,路途遍地是血迹,另有散落的刀刃暗器等等,以及尸首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