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地方。”阮惊灼赖着不动。
吴卿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越来越危险。在阮惊灼察觉不妙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摁进了被子里。
身体在床上弹了一弹,一只大手把阮惊灼脸颊压到一侧,露出细腻白皙的脖颈,因为肌肉拉扯,凹陷出一道纤弱的弧度。
吴卿伏低,鼻尖触碰到颈间细小柔软的绒毛,那股香味又飘了出来,示威般一缕缕争相钻进鼻腔。
尖利的牙齿戳到皮肉,然后刺破肌肤,慢慢深入。吴卿不撕不咬,就这么嵌在里面,像是要用自己的气味,驱散那股清甜的香味。
阮惊灼愣愣地看着门外的小巷,门没有关,万一突然钻出来一个人……
明明嵌入的獠牙是冰冷的,血管却像被烫到了一样腾升汩汩热意,獠牙浸泡在血肉里,属于吴卿的气味罩上身体,就像是——做标记一样。温度顺着脖子攀上耳朵,好像还听到了不存在的,剧烈鼓动的心跳声。
阮惊灼得了空的手捏住吴卿的下巴,想把他推出去,却得到一声威胁似的呼噜声。
这是……占有欲吗。
阮惊灼糊里糊涂地想着,吴卿作为尸王,兽性远大于人性,领地意识强到可怕,他有点头疼这种原因成谜的心理。
“你属狗的吗。”阮惊灼胡乱往吴卿脸上拍,“松口!”
“嗷呜。”
“松开!”
耐心在时间流逝下一点点消散,阮惊灼“啧”了一声,霎时指甲暴长,毫不留情刺入吴卿面部。
吴卿脸上瞬间多了五个血洞,吃痛松了口,阮惊灼发力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双手压住吴卿肘部,两人瞬间颠倒了位置。
发丝因为重力往下垂,遮住了一点视线。阮惊灼眼瞳忽明忽暗,不断在灿紫和红醋栗色之间转换,最终定格在感染者形象的灿紫色。
“嗷!”吴卿疼痛地屈起腿,肩膀上一块肉被血淋淋撕了下来,因为保持着人类的样貌,深红色血液很快浸染了被单。
惨吼声冲击耳膜,男人看着床上一副完全就是吃人的场景,白眼一翻,吓昏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阮惊灼把洗干净的被单晒在门外,吴卿平静地坐在床板上,脸上血洞已经恢复如初,肩上残缺部分结出了肉痂。
一派岁月静好。
借着玻璃反光,阮惊灼站在屋子前,往下扯了扯衣领,一颗新鲜完整的牙印,耀武扬威横在中间。阮惊灼搓了搓,指腹可以感觉到牙印嵌进去的深度,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程度。
阮惊灼拧着眉把衬衣扣到了最高层。
树梢间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着,微风拂过,麻雀抖着翅膀腾空而起,掠过被单飘起的一角,停在房檐上。
阮惊灼抬头,刚好和歪着脑袋的麻雀对上了眼。麻雀身体一僵,爪子脱离房檐,栽倒在地。
阮惊灼心想自己有这么大威力吗,这时,漫天响起翅膀拍击的声音,黑影乌压压拢上天空,密密麻麻的鸟类从西边飞来,往城内的方向而去。
同时,一道陌生的呼唤凭空出现在脑内,阮惊灼心神一震,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小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