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的?”尹仁抬起头,凝望漫天繁星。“不,薛定邦。那些东西,已经无所谓了。”
薛定邦沉默垂下眼皮,耳边尹仁的叹息,被夜风吹散,消逝在船长峰的夜空之中。
已经无所谓了吗?
难道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薛定邦,已经无所谓了。
要是我还有所谓呢?
薛定邦抬起头,盯着尹仁询问:“尹仁,你还记得以前,咱家胡同口的那个表匠吗?”
尹仁有些迷惘地回忆片刻,才点头说:“记得。”
“我还记得,小时候——大概你七岁,把咱爸最喜欢的那块表给拆了。”一回想到过去,薛定邦的嗓音里就带上了明显的笑意。他撑住下巴,又被那些阳光灿烂的光芒给拖回过去。“那时候啊,咱爸找了好多地方,都说修不了,最后只有找到他家去。”
尹仁神色有些黯然,他只是说:“就算是他,最后也没有让那块表恢复如初。那表的指针总是有点问题,它并没有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所以,我爸还是把我狠狠给走了一顿。”
是啊,就算修好了,也不能回到原来的轨道。尹仁话里有话,说的薛定邦内心的烦闷又增加了不少。他叹了口气,狠狠地吸入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尹仁和薛定邦,关系开始是兄弟。
尹仁和薛定邦,关系最后也只能是兄弟。
如果把这一层关系强行扯破,可能他们连兄弟都没得做。
薛定邦还能说什么呢?强行要求尹仁放弃徐雨,选择自己吗?
薛定邦不能,如果那样做了,薛定邦就不再是薛定邦。不是他自己的自己,还有让尹仁在乎,让尹仁正眼看的必要和可能性吗?
薛定邦是薛定邦,是尹仁的兄弟薛定邦。他只能说:“……表的事,我会想办法”
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话语。
尹仁愣了愣,嗓子被夜风吹得有点哑。也可能是刚刚,在帐篷里面的事情,让他嗓子发哑。他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踩熄,说:“那是你的东西,怎么处理在你。”
薛定邦摇摇头,如果是我的,怎么还会到别人手里呢?一开始,牵你手的人就不是我。他们在你身边,他们各有不同。他们经常更替,他们不是我。
哪怕,他们当中有一些人,和我有些相似,哪怕他们当中有一些人,可能是我的代替品。
但他们,不是我。
薛定邦不能把这些伤害尹仁的话,告诉尹仁。他不想去指责尹仁的负心薄情,也不想去指责尹仁的胆小懦弱。真要说起责任来,终归还是自己太宠溺尹仁。
不管尹仁的生活如何,不管尹仁的决定如何,薛定邦从来不说半个“不”字。
那只得到尹仁的小野猫,火辣热情的同时,也表现出足够的强势,和足够多的占有欲。
薛定邦看着尹仁的脸,有些神色恍惚。他感觉尹仁有些改变了,离自己也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