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真的有点后悔。”薛定邦拿过威士忌酒瓶,给自己斟了一杯,“要是当时,我没有去参加什么比赛,那就好了。惹你生了气,过了好几年,都被人惦记。要不是我当初溜得快,及时回到祖国的怀抱,说不定会被抓起来,强迫我去打牌。”
“不开玩笑,我觉得有这种可能!”尹仁夺过酒杯,一口吞下去,用力把杯子磕桌上,“定邦,上次你来这里参加比赛,哥生了你的气,对不起。”
一向高傲的尹仁竟然会主动道歉?
薛定邦现在可以肯定——他一定是醉的不轻。
“定邦,哥不是反对你去玩牌。”尹仁手托脸颊,捏住薛定邦的手指,一根根数来数去,“哥只是,一个人呆在酒店里,好无聊啊。明明说好了,要去看峡谷的。直升机都租好了……哥没有事先和你说,是哥的不是啊,但哥那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尹仁,我们现在也可以去看峡谷。”薛定邦反扣住尹仁的手,“我们预约直升飞机,明天早上,我们一起从飞机上看峡谷。”
尹仁笑意微醺,纤长的睫毛煽动,很难不会让看见的人心跳加速。他撅着嘴想了半天,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反对。
“我更想去打牌。”尹仁笑得能勾魂,举起威士忌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定邦,哥这些日子,就是想着到了拉斯维加斯之后,怎么和你一起玩儿,才撑过来的。”
以尹仁的性格,这瓶酒不干完,肯定无法收场。
薛定邦夺过酒瓶,给自己也倒满一杯,笑他说:“你说得这么夸张。在工作的时候,就想着玩啊?我听史密斯说,这个案子挺大的。能够这么快处理好吗?”
“大是挺大,可能影响好几百亿美元的事情吧。解决没那么容易,现在只能是阶段性地进行处理,阶段性地拉锯!”尹仁这一次没有一口闷,只是抿了一口,“我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啊,定邦!人多少总是要有点念想,活着才有意思对嘛!我的那点念想,都在你那里了。你倒是好,回国享福。就留下我在这个资本主义国家水深火热,都没人解救我。”
“那你也可以回家啊!”薛定邦成功被他逗笑,盯着他唇边的酒渍,眸色越来越暗,“尹仁,我不是说要你放弃你在美国奋斗十几年才得到的一切。我只是想——你或许可以趁着春节回家看看。纽约州现在也不是把春节作为法定假日了吗?”
“不回去!不回去!”尹仁脖子一梗,倔强得要命,“定邦,你就救救你哥吧!哥在美国天天被史密斯喷,回去还要被老爷子喷。我才不傻,两头找喷呢我!我说定邦,咱们出来玩,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些破事了!你再说,哥和你翻脸!”
薛定邦喉头一动,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在薛定邦的行李箱里面,那枚U盘还有春节拍的合家欢视频。尹仁现在情绪不好,就算勉强给他看,也不会起到多少正面作用。
“好,我不提。”薛定邦端起酒杯,和尹仁碰了一下,“我和史密斯通过电话,史密斯他说会安排好你度假期间,事务所的一切事宜。不过……你的事情会堆积起来,毕竟有些事情是你经手的,只有你才能办。”
尹仁一听,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和吃了黄莲似的,那叫一个苦。他哀嚎一声直接扑进薛定邦怀里,不顾这么人还在就开始嚎:“定邦,你可救救哥吧!史密斯就是一台榨汁机!不榨干我的剩余价值,他并不会善罢甘休啊!”
看起来,尹仁这是真的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