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在这太雁之地可有信得过的医者可投靠?
关于医者,燕淮凌脑中率先闯入的便是洋华夜芒君与珺途白狼君。
然而若要向此二人问诊,怕是还要跋山涉水数日才能赶到,届时,黄花菜都凉了。
没有。燕淮凌坦诚道。
路籍急切地挠着脑袋,最终似是别无他法,放弃了般,突然跪倒在燕淮凌面前:师兄!
见那少年忽然行此大礼,燕淮凌愕然:路籍你这是作甚?
若师兄对那流浪之人心有不忍,那便割了路籍面皮去吧!
心下一颤,燕淮凌道:你在胡说什么!
路籍娘亲一条命都是师兄救的,若需要路籍这面皮又何妨!
休得胡言乱语!燕淮凌想上前扶起那少年,却因浑身剧痛无法动弹分毫,抽痛道,快起来!
若师兄不肯借用他人面皮,那便拿了路籍的去!
路籍死活不起来,燕淮凌浑身痛感异常,跟那孩子废了半天口舌,他就是不从。
你若不起,我还不如就此了断气喘吁吁,燕淮凌道,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你早已不欠我分毫!
若师兄不处理面部伤势,怕是这条命路籍也救不起了!
拗不过这孩子,燕淮凌又与其周旋片刻,见他仍不松口,不禁挫败道:你到底要我怎样?
路籍两眼泪花,哽咽道:那城中确有无依无靠的流浪之人就算师兄不借用他们面皮,他们大抵也是饿死街头,尸体被丢弃荒野
心下一阵刺痛,燕淮凌能体会那种流离失所,胸中无望的痛楚。
若是师兄取得面皮,怕是也算沿用他们性命,魂魄应是也能取得告慰。
此话,燕淮凌却不敢苟同。
但路籍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刺痛了他,最终,他侧着脸,不再反驳。
见燕淮凌默许,路籍垂泪道:师兄路籍定要替你治好面庞,留下性命!
闭了眼,燕淮凌眉部肌肉蹙紧,却又很快吃痛地放松下来。
胸间涌起对柳下铭的浓郁仇恨,以及对此刻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恼怒,他绷着牙关,控制着几乎要颤抖起来的身躯,费力地压抑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