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周睽索性放弃,带着澹宁往回走。
澹宁跟在后面,想和周睽说话,却又心里梗着,不愿意率先开口。
刚才他因为周睽的态度而委屈,现在周睽不生气了,他又想周睽跟他说说话。
一直到了澹宁的房门口,周睽才停下。
澹宁依旧没说话,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周睽。
他要把自己撂在这儿?
周睽没看他,用指节敲了敲门框,示意澹宁可以进去了。
澹宁动都没动,把自己的双脚钉死在地上。
这叫什么事?周睽不管他了吗?
“晚上的时候,”周睽说,“记得来找我。”
澹宁一瞬间睁大眼睛,拿捏不太准周睽的意思,周睽却没等他想明白,先一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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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时,澹宁在院子最外面的门前踱步,现在则在周睽屋子的门前踱步。
周睽就在里面,可薄薄的一扇门却仿若天堑。
天色马上就要黑透,他一面恐惧即将到来的疼痛,另一面又不想就这么进去。
他从小就硬气,不愿意向别人服软。但朔日这种情况,他要是进去了,就相当于是在示弱,简直是当一盘菜给周睽在送。
可要是不进去……澹宁焦躁地抿了抿嘴,他一点都不想不进去。
就算不是朔日,他也想见见周睽,想跟他说话。
他不想让周睽这样,想让周睽出来拉着他的手带他进去。
他就是想让周睽对他好。
澹宁猛地停下,因为自己方才的想法而微微震惊。
他怎么能这样想?
周睽平时难道对他还不够好吗?
可又好像不一样……
澹宁几乎是恐惧又期待地审视自己那些微妙的情绪,并不陌生,却是他一直以来所忽视的。
可自从“想让周睽对他好”这个念头产生的那一刻起,它们就像获得了新的养料,在他心底疯狂乱窜,理直气壮地寻找出口。
他就是不喜欢周睽凶他,不喜欢周睽不理他。
就是想让周睽对他好,就是想让周睽一直一直地对他好。
为此他甚至可以稍微地、不像自己平时那样地对周睽服个软。
或者再多一点也可以,澹宁还不太确定可以多到什么程度,但也许可以不对周睽下药,而是对他说得再清楚、再明白一些。
也许能说服周睽陪着自己一起去。
澹宁的心里又生出零零星星的勇气来,虽然不多,却已经足以支撑着他忐忑地推开那扇门。
“周睽?”澹宁小声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