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晚蜷缩在地上,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看着地上那张印着数字的黑色房卡,眼前忽然闪过第一次和杜之年在酒吧见面时的画面。
杜之年笑着将房卡推到他面前,随后一个盛着浅黄色酒液的杯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沈禄留下的房卡和杜之年拿出来的那张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有上面的数字。
“世界上不幸的太多……你没有办法帮所有人逃脱苦海……”
杜之年的声音在耳旁回荡,沈归晚的脑海里又浮现出男人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的话说得难听,沈归晚尽管生气,却无法反驳。
毕竟一个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沈归晚的眼前,他的母亲、路星……甚至包括他自己,谁都没能摆脱这残酷的现实。
但他和母亲不同,母亲解脱了,他还被沈禄圈禁在这栋阴冷的宅子里。
沈禄是他的父亲,父亲教训儿子这样的“家务事”即使闹大了,最后也不过是得到几句不痛不痒的批评罢了。
他依旧不能摆脱这样的困境,无法离开这座牢笼,甚至还会被沈禄送去招待客人。
沈归晚碰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指尖隔着布料摸到了结痂后凹凸不平的伤疤。
他摸着那块伤疤,却忽然笑了一声。
自己都陷在泥潭里,又能去帮助谁呢?
沈归晚伸出手,手指触到了房卡光滑的表面。
像在酒吧做过的那样,他将房卡从地上捡了起来。
郊外的雪下了一天,到了市区就只剩下零星的几朵。
但即使没下雪,室外的气温也接近零度,杜之年刚从开了暖气的车里出来,就被地下停车场的寒气冻得打了个冷战。
他小跑着上了电梯,靠在扶手上看起了晨间新闻。
新闻播报了郊区下雪的消息,杜之年看着配图上荒凉的景色,不知怎地又想起了沈归晚站在海边时的背影。
沈归晚的手脚一直很凉,晚上要捂很久才能暖起来,现在郊区下了雪,他晚上一个人睡恐怕更难受。
杜之年下意识担心起了情人,可末了仔细一回想,又觉得自作多情。
他知道沈归晚在生气,特意等了一周才联系,本以为温顺的情人已经消气了,却没想到会被无情地拒绝。
自从被沈归晚拒绝了邀请之后,他们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说过话了,这对杜之年而言是准备断绝关系的信号了。
沈归晚的衣服堆在衣柜里太占位置,今天晚上回去如果有时间就打包起来,明天出门的时候顺路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