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不见,沈归晚似乎又瘦了点,穿着自己的大衣,整个人被驼色的布料包裹起来,瞧着莫名有些娇小。
“没有。”沈归晚低声回答着。
他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脸被风吹得没了血色,看着有些憔悴。
杜之年抬起手,蹭着沈归晚脸颊苍白的皮肤,温声道:“吃饭的地方不远,我们走路过去吧。”
他昨天心情不太好,但借着酒精睡了个安稳觉,现在又看到应邀而来的情人,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缓缓松了下来。
沈归晚点了点头,和杜之年的手贴在一起的脸颊轻轻蹭了几下,苍白的皮肤很快就泛起了粉红。
他有些冷,手一直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杜之年看到了,没有伸手去牵,只是并肩和他站在一起。
两个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朝着西餐厅走去。
西餐厅在两个人第一次上床的酒店附近。
沈归晚跟着杜之年走过有些熟悉的街道,望着酒店门前黑色的大理石招牌,胸口和后背的伤疤忽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杜之年走了两步发现他落在后面,停下来回头问:“怎么了?”
沈归晚将视线从大理石移开,对上杜之年的眼睛,缓慢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沈归晚坐在西餐厅的椅子上,将点餐的主导权交给了杜之年。
这是他今年第一次坐在餐馆里吃饭,和社会脱节了将近一年,再看菜单上琳琅满目的图片和菜名,只觉得无从下手。
好在有杜之年在,沈归晚可以将选择权丢给他,不至于落到更窘迫的境地。
杜之年翻着菜单,微微偏过头和服务员说话。
他点了头盘和汤后,把菜单翻到了中间,在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低声询问主菜时又抬头看向了沈归晚。
“上次没提前问你,除了辣椒,还有别的忌口吗?”杜之年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或者不喜欢吃的。”
这不过聚会用餐前的例行询问,沈归晚听着,却愣了许久。
母亲三年前就去世了,在那之后沈禄根本没把他当人看,而那个所谓的前任也只想睡他,沈归晚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被人问相似的问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没有人在意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时间久了,就连沈归晚自己都忘了。
现在杜之年问了,沈归晚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仔细回想了很久,在杜之年准备再次询问时才想起来,他好像不喜欢吃洋葱。
不是因为过敏,也不是因为讨厌洋葱的味道,家里的食材经常连填饱肚子都难,沈归晚根本没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他不喜欢吃,只不过是因为母亲切洋葱的时候总在流泪。
母亲每一次都哭得很伤心,伤心到在一旁陪她做饭的沈归晚听了都难过得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