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不问思忖片刻问沈心斋:“之前说在哪儿有舍世镜的踪迹?”
沈心斋答道:“琴亭村。”
“我们去那儿看看。”
奚不问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查来查去,说到底还是舍世镜的问题。他莫名其妙被卷入这旋涡,大抵也从在冶城碰见来寻舍世镜的沈心斋和薛循开始。
三人各回住处稍作休整,便朝琴亭村出发。
这一回支不开沈心斋,奚不问很是难熬。除了时时拘着以外,也没法逗老实人无念,其实他倒是无所谓,但是无念脸皮薄,当着别人的面招惹他,难免自己屁股开花。
奚不问承认,他很珍惜自己的屁股蛋子。
又赶了两日路,连日奔波使得奚不问困倦得很,好不容易到了琴亭村村口,恰看到有一酒肆,便提议喝点儿酒提一下神。
无念斜乜了他一眼:“你嘴馋便说嘴馋,说什么提神?”
他薄唇微抿,眼梢稍挑,不知为何,奚不问觉得他某个角度看起来像极了上一世云冲和管教他时的模样,一样端方,一样清正,一样让人忍不住想逗弄。
他不由得愣怔片刻,复而笑道:“这就是你不懂了,饮酒过量自然误事,但少饮一些,提神醒脑,没有什么比酒更好的了!”
店家一听此言,深以为然,一边拭着桌子,一边道:“小友好见识,更何况我们琴亭村的松醪乃是一绝,不信您尝尝?”
奚不问喜上眉梢:“来两碗,再上点小菜和茶水。”
酒上得很快,奚不问端起碗就是一大口,饮得酣畅淋漓,尤为惊喜的是此酒入口醇厚,并不辛辣,咂舌之余满嘴松香。他稀罕得紧,满足得叹息一声:“若是冰镇后饮用,更别有一番风味!”
沈心斋笑道:“都道朝酲君喜酒,没想到贤侄对酒也有心得。”
奚不问心想,纵使没有这个爹,自己也是个酒鬼,上一世做沈魄的时候,待十六岁以后出了山门,便品了不少地方的好酒,后来做魔君时,更是勒令诸地妖魔呈上各处佳酿,若空着手来,必杀之而后快。
当时灵遥思来访他,说是访,其实是来伐,他用剑指着他,满身杀气地朝他掷出他再熟悉不过的桃骨扇,被他一把握住,在掌心化为齑粉。灵遥思的双眸之内蓄着泪,却劝不来他回头。
他只是笑笑:“下次来,记得带酒,不然就留下你的命。”
他当着灵遥思的面将桃骨扇的粉末捻于指腹缓缓洒在地上,面色森冷,仿若在洒谁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