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簪,是真……是师尊亲手刻的?”
“自然。”云冲和答道。
“那我不干!”沈魄将云冲和的手抢过来,将簪子放到他的掌心,“我想要和其他师兄弟不一样的。”
“要如何不一样?”
“嗯……”沈魄略一思忖,“求师尊再帮我雕一只兔子在上面!”
云冲和起身,将簪子拿到案边,又取了刻刀来铺开,随口问道:“长栖待你很亲厚?”
林长栖正是那个灵宠是兔子的师姐。云冲和以为沈魄亲近长栖,才想雕一只兔子在上面。
沈魄却没想这么多,刚才只是随便说的,现下一想,所谓男女大防,若雕了一只师姐的兔子在头上,属实奇怪。于是他赶忙摆手:“那不要兔子了!雕只青鸟吧!”
云冲和一边细细刻着一边问道:“为何又要青鸟?”
“都说师尊有一只青鸟,我没见过,但想来定是最好的。”沈魄伏在案上,撑着脑袋看着云冲和雕刻,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下翻飞,仿若在创作一幅绝世画作。
沈魄看得入神,头越凑越近,云冲和抬头去寻另一把刻刀,差点撞上沈魄的鼻梁。
二人齐齐吓了一跳,沈魄羞赧地往后缩了缩。云冲和道:“想看便坐到我身侧来吧。”
沈魄快乐地将鞋子一蹬,手脚并用地爬到榻上,往云冲和身边盘腿一坐,又痴痴看了一会。他到底是闲不住,一会儿又把左腿架到右腿上抖着玩,见云冲和不理他忽然又凑过去问:“以后背着人我就叫你师父,不叫师尊行不行?”
见云冲和不答,他又解释道:“我喜欢叫你师父,显得亲热。就好比……”
沈魄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右手又伸出一根手指:“就好比,我只有你一个师父,你也只有我一个徒弟。”
云冲和心头一动,微微颔首表示答应。
沈魄这才心满意足,坐直了身子继续等待。可到底是夜深了,不多时沈魄便打起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直往云冲和肩头撞。
云冲和是一个做事极为专注的人,雕刻之时眼中便只有雕刻之物,待吹去浮屑时,这才发现沈魄垂着涎水已然靠着他的臂睡着了。
他想抽离出半身距离,却发现袖角被小家伙坐在了屁股底下,根本抽不出来。他又微微用了点力气,沈魄就醒了。
“好了?”沈魄迷迷蒙蒙地揩了一把口水。
“好了。”
沈魄接过木簪一看,一只三足青鸟立于木上,回首顾盼,双眸灵动有神,尾羽舒展飘逸。他惊艳地“哇”了一声:“青鸟真的长这个样子?”
云冲和问道:“想看?”
沈魄点头。
云冲和牵起他的手,将他领到阁楼的露台边,正对对面隐于夜色的蓬莱峰。他将指弯含于口中,轻轻吹了一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