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不问只觉这和尚赛得上一头犟驴:“你又不出去,横竖先换上,我拿你的湿衣服去烤烤,不出三刻便回来,谁会知道你穿过道门的衣服?”
无念眼都没睁:“不可。”
“你衣服都湿成这样了!”奚不问没法子地抖了会腿,暗道无念这家伙,软硬不吃,唯一的弱点就是脸皮薄,只此一招便定胜负,他心下打定主意便凑得更近了些,那鼻息都快要喷到无念的脸上,“你若不换我便扒你了!”
无念还以为他只是说说,混忘了混世魔王奚不问哪有敢说不敢做的事情。
奚不问言罢便上手给无念宽衣解带,扯着腰带就不撒手,无念慌得以手格挡,可那上衣一松,便显出里面的里衫来,奚不问看了一眼,坏笑道:“锁骨好看。”无念慌忙又去拢那领口,腰间却又松了。他气得要命,又知道奚不问吐了口血,不敢真伤着他,于是忙道:“好好好,你撒手,我换!”
无念没穿过繁缛的道门服饰,颠三倒四半天才大概像个模样,奚不问伸手去给他系腰带,无念躲了躲道:“贫僧便在榻上候着,湿衣服不是很快就好?系不系的倒也无碍。”
奚不问比无念要矮一些,衣裳自然也稍短,见无念紧巴巴地裹着个长衫坐在榻上,就像个任人欺负的羔羊,他就忍不住想调笑他。
“说来也奇怪,你怎么穿身上都是淡淡的檀香味,我就不同了,臭熏熏的!”他说着便把手腕往无念鼻子下凑,无念没躲,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其实奚不问身上是淡淡的皂角香气,可无念怎肯夸男人香,又不好违心说臭,便只能随口应和。
偏奚不问不干了,立刻撒泼打滚道:“好啊,忘恩负义的和尚,亏我鬼娘手底下还救你,你嫌我臭?”说着便用手去抓无念的手袖子,边抓边道:“你越嫌我,我越要将这臭气传你!”
无念垂眸瞥了一眼,只当他是没长齐毛瞎胡闹的顽劣孩童,面无表情道:“横竖是你的衣服。”
奚不问又去抓他的腰带。无念又说:“横竖是你的腰带。”
奚不问哪是个甘处下风之人,一对儿狭长狐狸眸一转,便登时伸进衣袖里抓了无念的手腕。无念脑子没转过来,仍旧顺口答道:“反正是你的……”刚说到一半才觉得不对,奚不问立刻在榻上笑得打滚:“我的什么?我的人吗哈哈哈哈……”
无念脖颈又红了,他眯了眯眼,一脚将狂笑不止的奚不问蹬到地上。奚不问忽然“哎哟”叫了一声便躺在地上捂着心口不动了,表情痛苦不堪,无念唬了一跳,连忙拖着长衫跳下榻去把他的脉,心中暗道:“怎么伤得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