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身上从身上斜披着的土黄色褡裢里掏出一把符纸,往空中随便一洒,符纸纷纷扬扬四散,有那么一两张落到河里沾上了水。术士立即激动地大喊大叫:“龙王爷同意和你们聊聊了!”
一群人感激涕零,恨不得跪倒在术士脚下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徐岑心里觉得好笑,打算再看看这术士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术士神神叨叨的,似乎真的通过几张符纸在和河里的龙王对话。他神色时而紧张,时而舒缓,时而又绷紧了一身肌肉,做出毕恭毕敬的样子来,而后又跪下身子,冲着河的方向磕了个头。他这副神情唬得河岸上跪着的人们对他深信不疑。
他神色凝重,伸出右手,粗粗胖胖的手指瞎掐了几下,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之前是不是没给过龙王爷祭品?”
老者仰头看着术士,一脸紧张:“道长啊,您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吧!龙王爷是不是说了什么啊,您就告诉我们吧!”
术士沉重地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龙王爷最近缺几个好看的婢女,你们择个良辰吉日送三个妙龄少女给龙王爷,他高兴了你们也就能高兴。”
老者显然是被他这话吓到了,原来城里丢的那些姑娘竟然是因为龙王爷吗?纵使他心有不甘,想想族里的其他人,想想刚生下来不久的小孙子,还是点点头,毕恭毕敬回复到:“请道长放心,我们这就给龙王大人挑祭品。”
这些人比想象中的还好骗,倒是省下了不少力气,术士喜出望外,脸上的表情就快绷不住了。他抬起袖子掩盖自己扭曲的表情,说道:“这不是我放不放心的问题,你们准备不好祭品得罪的是河里的那位大神,和我一文钱关系没有,孰轻孰重,你们要拎得清。”说话间他放下袖子朝着河的方向做了个拱手的动作。
这场闹剧就这么暂且中场休息。
徐岑近几日过度担心袁曜的安危,睡不安稳,甚至多次梦见袁曜被人虐待,气息奄奄,危在旦夕。那次袁曜一身血躺在安西仁书房里的场景实在是给徐岑吓得半死,若是再来一次,徐岑十分怀疑自己会不会崩溃。他发现自己对袁曜的感情有些微妙,若是袁曜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会开始慌乱,要是袁曜和晏久多说了几句话,动作稍微亲密一点点他就想把晏久拽走,甚至想拆了晏久。看见袁曜受伤的时候他更是紧张得快要疯掉,恨不得那些伤口都在自己身上,他想把这个字雁阳的家伙捧在心上,他的人不该受到一点点伤害的。
徐岑知道这种情感不对,是背德,可是他忍不住去想,忍不住自作主张陷入名为袁雁阳的沼泽里。
袁曜已经离开七天了,徐岑坐不住了,叫他这么煎熬的等着他做不到。徐岑向兰薛借了人手,按照袁曜之前用过的办法去寻找他的足迹。
一只蓝翼银斑的蛱蝶从徐岑指尖的荷包里飞出,它的翅膀散发着点点荧光,伴着月色,在夜里煞是好看。徐岑一颗心因为担心徐岑快烧焦了,哪里有什么心思去看美景。他眼睛狠狠盯着蛱蝶,恨不得化作那只蝶,好能早些奔赴到袁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