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真好,我都要替你的这份真心感动了。林之下假把式的鼓了几下掌,说完反话后将手揣在兜里,收起了假笑的表情,一脸的狠戾:既然你不想要这条狗命,那我就陪你玩玩。
简鹿把头扭到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缠满白色绷带的左手:请便。
但等了半晌,也没听到脚步声。简鹿心里有点慌,他不会
林之下在原地站了有两分钟,一直以一种压迫性的目光扫着简鹿,看他表情有所松动,突然笑了笑,几步走到简鹿身边,看着他肿大的包着绷带的左手,耐人寻味的说了一句:还不错,长本事了。
简鹿被他这么盯着,心里直打鼓。说到底他也不觉得自己玩得过林之下,这个人疯起来是真的不要命。
仿佛是要验证简鹿的忐忑一样,下一秒林之下就突然抓住了受伤后极其脆弱的左手手腕,一使劲,简鹿就痛呼出声。
原来还藏着这么个小玩意儿啊。林之下松开二次受创后软绵绵的手,将掉下来的录音器夹在两只之间吊在简鹿面前晃动。
简鹿只觉得左手手腕处火辣辣的疼,像是又骨折了一次,他整个人都疼得没力气,喊都喊不出来,冒着一头的冷汗死死的盯着眼前黑色的录音器。
我说你今天怎么敢这么大胆,从我进门开始就在套话。
让我想想,嗯想把录音交给哥哥,揭露我这可恶的真实形象,借此缓和你们那岌岌可危的关系吧?
可惜,你搞阴招的功夫实在不到家。
林之下嘲讽了一句,随后直接将这个小小的录音器掰断。在简鹿愤怒的目光中终于走出了病房,临了还回头笑道:想跟我玩,我会玩死你。
滚!!!!!
简鹿整个人都坐了起来,朝着那个嚣张的背影怒吼,脖子上的青筋都明显的现了出来。不明所以的护士还以为病房里发生了什么,赶紧冲进来查看情况。
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简鹿不可能对着一个女孩子发火,只能硬生生将那种憋屈和不甘人下压在胸腔里,随时会爆发出来。
护士哦哦的点着头,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还是走上跟前来看看,这一看就把她吓得花容失色。
你怎么把针拔了!
左手不是消了一些肿吗,怎么比来之前来严重了!
护士快被简鹿吓哭了,赶紧按铃把主治医生喊来,一大帮人马来来回回又忙了一个晚上。
他这里人仰马翻的,全胜而归的林之下那边却也不太平。
林深时不在老宅的话,林之下一般也是不会回去的。他自己有个高档公寓住,刚哼着歌打开门,就惊喜的看到林深时坐在沙发上,露出挺直的背影。
哥,你怎么来了?不陪关炎吗?
林之下钥匙一扔,欢快的扑到沙发上,伸着手要去抱哥哥。林深时冷着脸往右边一挪,林之下就扑了个空。
好痛。林之下轻呼一声,额头磕到了林深时膝盖上。
简鹿痛不痛,关炎痛不痛。
林之下正揉着撞红了的额头,咋一听林深时这么问还没反应过来:啊?
林深时冷冷的看着他:你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林之下保持着镇定,一边装傻一边往林深时身边靠。
林深时不说话了,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一脸茫然懵懂的弟弟,就那么一直看着他,连呼吸都放缓了。
林之下直觉不好,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他太清楚林深时现在的状态了今天恐怕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我我没干什么啊
林深时的眼睛很漂亮,颜色比寻常人要淡很多,不笑的时候冷漠疏离,偶尔笑的时候会像天边揉碎的星星。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这双眼睛才会犹如夺目的太阳,直视人心。
而现在,林之下面临的就是这种状况。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穿了一切,却依旧不得不强撑着戴好面具。
林之下,林深时很少叫过他的全名,我不是瞎子。
哥
我陪关炎去了警察局,如你所愿,他会留下案底,在监狱过完二十三岁的生日。
我没
林深时又不说话了,他看着这个在他面前乖巧的、可怜的弟弟,又气,又难过。
这比得知关炎把简鹿打进医院,即将面临牢狱之灾还要难过。
我能扶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却没有办法平衡好一个家庭。
所以与其说林深时在气背后耍心机的弟弟,更不如说,他在恨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兄长该做的事。
林深时想,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第38章
林之下, 别骗我。
林深时的目光闪烁着, 逼得林之下不敢直视那双漂亮的眼睛。他低着头,两只手揪着衣角,表情要哭不哭的,带着一点儿哽咽:我只是只是顺水推舟,是关炎自己提起来的,我我一时鬼迷了心窍, 我错了哥,哥你别生气
他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想去拉林深时, 被一个闪身躲开了。
林深时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弟弟, 心里不是个滋味。
好歹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 较之关炎还更有一层血脉上的联系,除了父母外, 林之下就是林深时最在意的人了。看他现在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说不难受, 是假的。
林深时微叹了口气, 他的表情没怎么变化,只是微垂着眼,睫毛几乎要盖住那双好看的眼睛,眼尾处那颗鲜红色的小痣也隐匿在其间, 眉眼里是藏不住的落寞。
不说话,也不生气,却让林之下彻底慌了。他害怕哥哥用这种失望的、难过的眼神看着自己,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让那颗狠毒的心止不住的泛疼。
哥我错了,你别这样,我以后再也不去招惹简鹿了,你别难过。
林之下眼睛里泛着泪光,整个人显得脆弱不堪,他想讨好林深时,伸出去要抱抱的手却一直被晾在空中。什么心机、独占欲,在这一刻都顾不上了,只想抱住哥哥,告诉他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林深时吐出一口浊气,沉默许久才幽幽的说:我没有证据,也无法确定你在这件事的背后都做了些什么,那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但是,他停顿了一下,林之下,别太过分。
关炎只是在林家待了两年而已,他影响不到你什么。
至于简鹿,他怎么样,这是我的家事。林深时将家事两个字咬得很重,在林之下听来,刺耳得要命。
我的家事,不需要任何人来插手。哪怕你是我弟弟,也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