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轻描淡写,也不是改变不了过去的凌浅再会去细究的了。
“旁人的命数,我如今只是看客,”凌浅从宗洲手上接过红玉珊瑚,一挥手,便抛到了祭司空荡的宝座上,“你不是认为仙山好过珊瑚,而是这珊瑚在人间有了定所,你们才有可能摆脱守阵的命数,才能,换一处新鲜的地方繁衍生息。”
“这仙山,我不准备挪动了,只是你们,不可再靠近。”
……
……
海面上的仙山岛屿,晚风将霞光染红的潮汐铺满了白沙滩。
两位蓝衣出尘脱俗的仙君迎风站在陡峭的崖边。
簌簌落叶,凄凄鸥鸣。
红日坠云海。
宗洲牵起凌浅的手,暖在手心,道:“就住在这里了?”
“就在这,此地能时刻警醒我不可陷入执念,”凌浅看向叠浪翻腾的海面,目光平静,问道,“你说黑龙这样安静,还会有执念吗?”
“有。”宗洲回得肯定。
“或许他会执念着不让任何人穿过魔门,比如不能离开你的我,”宗洲轻吻了吻凌浅的手背,“你记得我在那场大战后,是如何对你说的?”
“我记得,”凌浅缓缓眨眼,遗憾却也释然地说,“我还知道,我曾经试图让他放下执念,我给了能给的最大的信任,但执念之所以是执念,是因为不会被任何人动摇。”
檀乐的执念,就算他能留下这人一时,也不会改变最终的结局,执念者总会想方设法,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实现。
“所以你见识过了,真是能放下了?”宗洲瞧着凌浅的脸。
凌浅回过头,迎上目光,说:“是放下了,但你瞒着我,还是不对的。”
“唉……”宗洲蓦然叹了口气,好不郁闷的神色,道,“我不是先知,若早知道黑龙是任何被困的生灵都会化的形,我又何苦编造他身死道消仍存善念的谎话给你听。”
“你想要我只记得回忆里的美好。”凌浅是在指责,但并不对宗洲生气。
宗洲的脸是晚霞温柔的好颜色,也不知真实的脸色是喜是怒,但语气一定是对鲛人的反感。
“可深海里的畜生偏让我有心织就的美好被揭穿了,你把仙山留在他们近在眼前,却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挺好。”
“我只是嫌他们吵闹,不是为了惩罚他们才留在此地的,罚他们是老天爷的事,我想,若是他们恶到了极致,早就入魔门了,若是他们的后代能保持一颗善心,天罚大概也会结束。”
凌浅一声轻叹,他还看不透天道是怎样的,但深信坚守本心才是正途。
“人啊,最怕的不是决定走上哪一条路,而是总是在动摇,哪一条路都走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