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为他施针、喂药的莫乾忽然打断这哀戚对话。
严厉道:“不足八月,你产|道都难容他们下来,要是过了八月,岂不是能折腾掉你大半条命。”
“别吓他!”宗洲不知不觉眼中泛红,心疼得要疯了。
那莫乾倒好,人瞧着老,看他们这对陷入悲痛的痴情人,也似司空见惯了的模样。
“吓一吓,力气大,尊上何不让他咬上一口,这胎出来,也就差这一口气了。”
宗洲绝不是个听人讲理的人。
但一定是为凌浅不顾一切的人。
任是早些时候,还对这老者呼来喝去,威胁生死。
这一刻却是唯命是从,
凌浅正拼命摇头,哭着喊着不要生了,再不生了。
宗洲忽然就将撤去护身灵光的手给他咬着。
凌浅正是一阵疼痛最烈时,嘴里有什么,便死死咬紧,仇人似地咬出满口血|腥。
一阵长长的闷哼。
他倏然撑起上身,又陡然失了力气,向后软倒在宗洲怀里。
昏沉不久。
凌浅被猫儿一样的婴儿啼哭唤醒,他本想问一问孩子如何,可第二个孩子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一阵强过先前的疼痛再次袭来。
就听见一旁老者,坚定鼓舞道:“继续用力,这胎会比前一个快些出来。”
他已经不知道何为快慢,只是再无心其他,直到疼痛彻底结束,终于是一身麻木地昏睡过去。
……
……
这一昏睡,又是一天一夜,
凌浅一睁眼,就看见宗洲趴在床边,侧脸压着自己的手背。
他不过是动了动指尖,就不慎惊醒了对方。
凌浅本是想问孩子的。
此刻却满眼都是这个在昏黄烛光下,瞧起来格外忧心的男人。
“怎么不到床上来睡?”凌浅抬手轻抚了抚孩子父亲的脸,掌心触感冰凉,可见这人趴在这有一会儿了。
“我怕我会压着你,”宗洲温柔浅笑,转头轻吻他的手背,道,“你知道我睡觉不够安分的。”
这不安分,是能手脚并用地缠着凌浅的时候,绝对不会安静平躺。
宗洲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贴在心上,轻声问道:“小浅醒来,还是依然爱着我的吧?”
凌浅温柔眨眼,抬手抚平眼前男人紧皱的眉头,无比确信地回道:“深爱。”
瞧见心爱之人听到这一声“爱”,便立刻如释重负地缓了口气。
凌浅不可谓不满足于也确认了自己被对方深爱的感觉,目光更是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