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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字也不是“岑”,而是“存”,只是缪存从小口齿不清学说话晚,骆远鹤听成了“岑”。

所以那个名字,其实叫艾存。

那是缪存的童名。新生儿都是由村里的长老取名的,但缪存的不是,他的名是妈妈取的。因为艾是爱,所以艾存是因为爱而存在。

他从版纳乡下去到了大城市,不再姓“艾”,从艾存变成了缪存。

缪存怔愣地想,原来骆明翰知道他的存在。

“他很小就跟着骆远鹤学画了,”骆明翰随口聊着,回忆很淡,于是便想到哪说到哪:“我弟弟经常说,他的天赋胜过了自己,所以要拼尽全力保护他学画的环境。那小孩家庭条件挺不好的。”

缪存脸上做不出表情,半晌,笑不似笑地抿了下唇,低声说:“那他很幸运。”

再多说一点。

他心底有一个隐秘的渴望,再多说一点骆远鹤和艾岑,说说骆老师是如何重视疼爱这个小徒弟,说一说他都如何夸过他、惦记过他——在小徒弟此前从不知道的时光角落。

“我见过他。”

烈阳下,一切都显得很寂静了,连一声知了、一声犬吠、一声人语都没有,老黄狗翻着肚皮睡觉,果农盖着草帽打盹儿,很远的村子口,阿嬷的织锦机咯吱咯吱地响着。

缪存转过了身,仰面望着戴着斗笠的骆明翰。

“你、……你见过他?”

骆明翰的脸没在阴影里,唇角似乎是牵动了一下,语气是很漫不经心的,并不当回事:“我跟骆远鹤长得一样,高中闲得没事就去画室看看新模特,他有时候不在,小孩儿就把我当作骆远鹤。”

第27章

自从骆明翰来了以后,小姨明显地感觉到,缪存的起床时间是越来越晚了。心里不免摇头,这个“忘年交”带来的榜样真是坏极了。

其实小姨不知道的是,每天往往鸡鸣之时,骆明翰就醒了,只是醒了不干好事。

小姨是村子里头一份勤快的人,鸡鸣之时便起床做早饭,把新鲜的面点蒸上去,把面条煮软,又扎起头巾去洒扫庭院,竹枝扎成扫帚在院子里刷刷地扫过,缪存在这种动静中被骆明翰折磨得受不了,微熹的天光透过窗格映在缠乱的床铺上,缪存总想逃,被骆明翰抓着脚腕拖回来。

“别、……放手!放手!唔……别碰我!”

会动怒,会生气,鼻尖一哭了便染上红,哼哼唧唧的带着奶声奶气的鼻音。

小姨在庭院里听到了,躬着的腰微直起来一点,凝神分辨,“存存?”她叫缪存一声,“醒了就别赖着了啊,起来吃早饭了!”

缪存哪敢出声,骆明翰压着声音,游刃有余地逗他:“小姨让你下去吃早饭,你不回吗?”

缪存踹他,足弓被逮住,与骆明翰的掌心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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