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仔细思考了一番他的话,居然点了点头,目光坦荡清澈:“我觉得学习的目标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尽己所能,做到最好。当我考完试的时候,我希望我可以说,那是我全力以赴的结果,而不是尚有余力的将就。”
房间一时有些安静。
奚野:“……”
奚野:“学长,你是不是有点强迫症?”
季言礼迟疑道:“……有吗,我觉得我还好?”
奚野悠悠道:“你叠个衣服不整齐都要重叠三遍。”
季言礼:“……。”
奚野:“你大半夜把我薅起来铺床,因为你发现床单的花纹有点歪。”
季言礼:“……”
奚野:“你昨天洗了半小时的衣服,就为了洗一个脏点,我都跟你说了洗不掉就扔,你非要跟它斗争到底。”
季言礼:“……”
奚野不紧不慢道:“最后,活活,把衣服洗出了个洞。”
季言礼哽住,挣扎着解释:“……那是意外,而且我能补好的。”
奚野的笔在指尖转得飞快,几乎成了一道黑色的轮影。
他凝视着季言礼一会儿,指尖一顿,把笔轻轻搁在桌上,说:“你知道之前我看你跑步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季言礼不解:“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你一直逼自己跑得很快。现在我知道了,”奚野说,“你只是不知道可以慢下来。”
第110章
一转眼就是几个月,入了冬,横江上附着一层薄薄的冰壳,天空一直都是苍白的,偶尔飘起鹅毛般的飞絮。
来来往往的学生都裹得像个粽子,埋头缩颈地顶风前进,其中最白最肥美的就是季言礼。
他往年冬天都冻得很精神,还容易冻裂耳朵,又干爽又刺激,可能是今年被奚野裹得太严实了,还戴了又厚又大的绒毛耳套,人反而懒懒的,皮肤不那么惨白了,多了些润泽的血色,养出了一点微薄的矜贵气,身上也不那么瘦了,各处骨骼处都包着刚好薄而白皙的皮肉,虽然依旧纤薄冷清,但捏起来变得软而趁手。
平时上学吃食堂,周六周日在家,往年都是他做饭,以禾偶尔打下手,今年奚野直接把做饭的阿姨叫到了季言礼家,季言礼说不用,奚野就说是他想吃。
后来不仅有做饭的阿姨,还有每周来两次打扫卫生的阿姨,干活那叫一个利索,赏心悦目,季言礼常常跟在手脚麻利的阿姨身后啧啧称赞,还时不时虚心请教:“阿姨,你用的这个清洗剂是什么牌子?为什么能把抽油烟机擦得这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