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礼!你能不能放过我!!”奚野猛地转身吼道,这次是他的眼里全是泪,他宣泄地、崩溃地、歇斯底里地大吼,“我是真的讨厌你!是真的讨厌你了!!!”
季言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吼得眼泪掉了下来。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直到奚野抓起旁边的花瓶朝他丢了过来,穿过半个客厅,呼啸而过,“咣”的一声砸在他脚边,浅蓝色的瓷片四溅!!
奚野吼道:“你走行不行?!”
又是飞过来的玻璃杯,清脆地炸开在地上!
“你到底想怎样?!你还能怎样?!”
台灯被拽断了电线丢过来,灯罩摔得七零八落,灯泡哐的炸开!
“赶你走就这么难么?!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
碗、碟、盆、杯子、茶壶、所有能被抓起来的东西,奚野看到什么砸什么,稀里哗啦像一场暴雨扑面而来,季言礼本能地抬手遮挡着脸,只听到耳侧呼啸的风声,沉重的物体落地和破碎的响动震耳欲聋,锅碗瓢盆的碎片从四面八方炸开,跳到他的身上腿上,无处遮蔽无从抵挡。
一时间仿佛全世界都在分崩离析,宛如另一场势不可挡的地震,伴随着奚野的吼声,他那么绝望又那么愤怒,把所有的东西朝季言礼丢过来,可最后却是自己像被逼进绝路的野兽,弓起身子发出无谓的嘶吼恐吓。
季言礼顶着狂风骤雨一样的杂物往前走,一步又一步,直到走到他面前半步之遥,自始至终也没有东西舍得落在他身上。
季言礼走在他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指尖抹去了他脸颊上的眼泪,柔声问:“是不是很疼?”
奚野愣愣地看了他一会,黑眸剧烈地颤动,那么多复杂的神情从他脸上闪过,像是内心世界挣扎着泄露出的零光片羽。
他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样,握着季言礼的手腕,轰然跪了下来,额头贴着他冰凉的手背,耸起的肩膀剧烈抖动,胸膛里发出如同重伤的野狼般的低吼和呜咽。
他沙哑道:“学长,你知道么,我每天都在做同一个梦。梦到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