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莫名有几分心虚,他听到楚修大步朝他走来,又听到床榻被褥深陷的声音,最后听到自己心如鹿撞到把角都撞断了的跳动声。
楚修不正常。
尤其是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跟以前完全不同,往日那些乖巧温和全都被他丢到海里喂了鱼,赤裸的探究和耐人寻味就像在思忖这盘菜肴要怎么做才能更美味。
而他就是那盘菜。
楚修缓缓开了口,那点评般的语气让大少爷有些炸毛,宛如陈述今日早饭吃了什么,他说:“你害羞了。”
“???”
耳轮被人捏了一下,动作很轻巧,那人含着笑意道:“红了。”
我谢谢您了,这是给吓的。
楚修声音仍然带着笑,与他前几日盯着他看的阴沉气息又有些不同,他听到小祖宗问:“想出去?”
废话,他自打从荒岛回来已经在寝殿待了快有一个月,每日都被当成一个三级残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窗外成片的浅姜色琼花,还有面前这个人。
不是说楚修不好,而是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眼神有多恐怖,整日里要么在椅子上坐得笔直盯着他,要么一觉醒来就会看到这个人放大了几倍的脸侧躺在他身旁,一手撑着脸瞧他,到最后连做梦都感觉有人在黑暗中窥视。
睡眠质量稀烂和行动不便让大少爷不安到了极点。
白倾眼神飘向窗外那朵小白花,他也看了快一个月,连每朵花瓣的形状都记在了心里,现在有只黑蜂正停在那片椭圆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嫩白花瓣上嗡嗡飞着。
极小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想。”
脸被人掐住,楚修像揪什么玩意儿一样把他揪过去,迫使他仰起脸,一眼就跌入他那双沉沉的琥珀色瞳仁中去了。
面前人鬓若刀裁,五官如雕刻般分明,鼻背微微下弯的弧度使他眉眼看起来更加深邃俊朗,淡绯色的薄唇线条依旧完美到无可挑剔。
眼前一花,那张唇已经离白倾咫尺间,好像随时都会...
大少爷眼皮跳了好几下,他想起那夜他脑子发抽主动迎合的吻了。
他不正常。
楚修轻笑出声,在他耳边温声道:“少爷在想什么?怎么连脸都红了?”
白倾拍开他的手躺回被子里不去看他,也不说话。
小祖宗的声音透过被衾清晰传到他耳中:“你可以告诉我的。”
大少爷闷在被子里郁闷的问:“告诉你什么?”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