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妖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而是以此为乐。
“血...血,好香,好香!”
一根柔软的藤条攀上他的腰。
白倾苍白的面容出现一道裂缝,眼底含着怒意。
额前全是黏腻的碎发,狼狈不堪,眼前一片猩红,却还是能清晰的看到那根绿油油的空心藤管从他的胸前扭到锁骨。
如毒蛇。
藤管不算什么,让他心生惧意的是管口一根细长的银针,那针足有尺长,粗度令白倾想起医院的骨穿针。
那根银针越来越往他脖颈靠拢时,他顿时猜出半妖要做什么。
吸食血肉,化为己用。
大少爷绝望了。
唇角干裂得要冒血,一张嘴便撕扯得让他颤了一下眉头,但这与身上的疼痛想比实在九牛一毛。
他沙哑声音骂道:“滚...滚开。”
半妖笑的像个孩子,窸窸窣窣从它体内又爬出一根长针:“别怕,很快就好,一点也不痛。”
白倾呼吸一滞,咽下一口带着腥甜的唾沫,颤抖着喊出一个名字。
“楚修...”
他大爷的楚修,要怪就怪他把自己手压断了,害得他行动不便。
如果不是行动不便,他也不会被半妖拖进来,如果他没有被半妖拖进来,他也不会发现苏简成是半妖,如果他没发现苏简成是半妖,就不会本着老好人的良心想要救他。
他心里虽这样强有力的吐槽,出口的话语却断断续续到被风一吹就散的无踪影,虚弱到快听不清。
“...夭寿了...”
林间阴风四起,西边厚实云层里透出的缕缕如火般的夕阳洒落在乌烟瘴气的林中。
如同一件老古董被强行镀上一层细细的金粉,想要将那古朴久远的年代气息全遮掩住,却反被古物独有的质感压制。
简单来形容就是多余。
无法穿透雾霭的阳光,要它有何用。
就像没有修为的大师兄,他也没有存在下去的意义。
白倾半阖起眼,只时不时忍不住发出几声痛极的闷哼,他失神的看向那长针,看着它刺入自己脖颈,看着血液倒流,生命力消逝。
他疲惫得眼睛快要睁不开,入眼的景物似乎也迟钝了片刻才传到大脑。
真是要命啊。
“......”
“你才是要了我的命,白倾。”
大少爷陡然睁大眼,僵着脖子转动眼珠,余光瞥向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