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的木鱼脑袋显然听不出,他回过头,冲楚修小声道:“我去给你买药,找大夫。”
楚修撑着桌子的手松了些,看到那人不等他说话径直又往门外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回来!”
那可怜的木桌好像都要被他拍烂,白倾身子一僵,站住没敢动。
少年撇过脸,拳头握紧又松开,声音缓下不少:“屋里有药。”
大少爷暗自松了口气,那声怒喝的余音好似还在房中回荡。
他忍不住低头咕哝道:“有药就有药,吼什么。”
细若蚊丝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时,楚修呼吸一滞,脸色瞬间臭得跟阴沟里的石头一样。
白倾以为他没听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问:“药在哪儿?”
寂静的房中他似乎听到了楚修咔咔磨牙的声音。
大少爷慌忙倒了一杯水递到楚修面前,柔声道:“快喝点水,没事,我眼神很好,你忘了我也能找出来。”
楚修没接他递过去的水,反复深呼吸后,声音诡异的温和不少。
他极力控制自己说话的语调,柔声道:“药在箱中。”
楚修这幅模样让白倾更加惊悚。
之所以心理病态都是憋出来的,而他这幅样子,一看就是在隐忍。
至于在忍啥,说不定是在忍着别把自己踹飞。
这一点,白倾很有自知之明。
他忐忑的顺着小祖宗手的指向,在那紫檀叶银小箱中找到一些瓶瓶罐罐,还有许多被撕好的绸缎布条。
白倾摸了一下自己左肩,他身上的伤被楚修处理得很细致,动作不大的话,他几乎以为身上没伤。
大少爷把小箱一把搬到楚修面前:“用哪瓶?”
楚修拿过里面一个黑色的小瓷瓶,瓶面倒映出白倾关切的眼神,他挪开眼:“转过去。”
白倾被这句命令怼得有点上头,小祖宗的眼神就是在嫌弃他没个卵用,他摸摸鼻尖,尴尬道:“我帮你?”
少年凝滞了一瞬,继而拒绝:“不需要。”
白倾不死心:“真的不用?”
不帮忙的话,良心在隐隐泛痛。
楚修对白倾的执着无动于衷:“不用你帮我,转过去。”
大少爷忽然想起来,小祖宗好像是有点洁癖的。
他转过身,竖起耳朵,只听到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楚修鼻间略重的呼吸声。
白倾装作漫不经心的问:“怎么受的伤?”
身后那人动作一顿,拉下嘴角,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不用觉得愧疚,我受伤跟救你没关系。”
他这样说,白倾更内疚了。
少年手拉着布条从肋骨以下绕了几圈,背后瞬间就沁满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