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财为了此事也来过程允家一趟,和他说明了原因,生怕程允觉得他办事不力。
程允倒是无所谓,反倒关心起杨鸿财的情况,见他双手都被冻伤了,还让他别干了,钱会照样结给他的。
杨鸿财一老实人,原本就已经内心愧疚,来这里正是为了和程允说接下来到开春的几个月钱都不用结了,没想到程允竟然这么说,一时间心里又是感激又是不安。
他忙道:“这使不得,本来就已经拿了你不少钱了,如今颗粒无收还能拿钱,这样和白拿有什么两样。”
“怎么会是白拿呢?”程允不赞同道:“天灾人祸大家都无法避免,你已经做了你应该做的工作,你看看你双手都被冻成什么样儿了,这钱你不收我心里还过意不去。”
杨鸿财还想反驳,程允又道:“再说我和鸿进搬出来住,家里就是你和嫂子在打理,这点钱当作是我们给家里花的也是应该的。”
杨鸿财忙摆手,“照顾爹娘是我们应该做的,当初也是大家一致同意让你们搬出来住,你们没有吃家里用家里的,怎么好还往家里送钱。”
见程允还想说,杨鸿财皱了皱眉,难得拿出了当哥的架子,“你别说了,这个钱我是不会要的,等来年开春把地重新种上,还需要用到二哥我的地方我绝无二话。”
程允说不过他,杨鸿财的脾气犟得跟牛似的,有点认死理,但当初他就是看准了他不是贪小便宜行事只求逐利的性子,才会将这些赚钱的活儿交给他办。
把这事都说开来后,杨鸿财忍不住开始诉苦。
“你说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呢,”他叹了口气,“之前去修路的时候也是,说暴雨就暴雨,今年的天气实在反复无常,老天爷真是折腾我们这些庄稼人。”
“谁说不是呢。”程允附和了一句。
“我倒是听说了,”杨鸿财说了几句,声音突然压低了一点,“今年边关不太平,皇帝派兵到边关镇压,听说派的那什么大将军,以一敌百可霸气了,只是战争总是刀下无情,谁的人命不是人命呢,这不枉死的百姓怨气冲天,惹怒了上天,搞得民间民不聊……”
突然“砰!”的一声东西被砸碎的声响从某个房间内传出,把在座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杨鸿财顿时收了声,底下的人议论天子本身就大不敬,这一下把他吓出个好歹来,心虚地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什么东西掉了?”
程允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眼,那边是陈沇所在的房间,得知家里有客人,他便躲在房间里没出来。
结合刚才杨鸿财说的话,他心里有了些猜测。
但他不动声色,三两句将话题岔开了,“可能是窗户没关好把东西吹倒了,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