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搬出了“实名制”的做法。
这年头没有什么身份证,到票号存钱或到当铺典当都是靠画押,但大家都默认以这种方式就能指定这个人,不会怀疑是别人假冒。
因此程允就想出了来拿号的人要先盖个手印再签名,等叫号入内吃饭的时候就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再对着确认是否是本人的办法。
刚提出这个做法的时候,柳文还担心会不会让食客们觉得不尊重他们,连吃个饭都要画押,这阵仗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儿,然而当这个做法一开始实行,大家都报以支持的态度。
南明城的大户人家不少,他们会派家丁一大早来悦琼楼排队拿号,可耐不住有些为了赚钱的人,不顾天气寒冷,提前一晚上就睡在悦琼楼门口,直接等到第二天开店,你要是说他们,他们还说自己就是想来试一下火锅,号又不能不给出去。
想来悦琼楼吃饭的人不少,但为了吃一顿饭就让家里的小厮去排一晚上的队确实又不太值得,最终不少人都只能选择花钱消灾。
毕竟只需花费十几十二文就能买到一个号,这对住在城里的富贵人家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大事情。
可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食客,他们都听闻了新悦琼楼有“火锅”这种新鲜玩意儿,单从名字上来看,完全看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新品种,不少人不远百里想来一探究竟。
然而一号难求的状况,加之黄牛党的催生,让这些真正想来吃上一顿的人望而却步,后面甚至发展到竞价买号的情况,一个号码牌能被喊价喊至一两银子,许多人即便想吃都吃不了。
这些黄牛党损害了真正想吃饭的人的利益,就连官府的人都来了解过情况,试探柳文会否有办法解决。
新悦琼楼的火爆是大家都能预料的,但火爆到这种程度却出乎了大家的所料,最终柳文实在无法,只能接纳了程允“实名制”的建议。
出台了这个举措以后,大家拿到的号码牌再也无法转让给别人,富商们花了大钱却因为对不上号被拦在门外,无论你是谁,在悦琼楼的等位区都一视同仁,这让好些拿不到号的食客们大感痛快,而那些黄牛却被问责、赔钱,渐渐地这股风气终于散去,真正想来悦琼楼吃饭的人也总算能安下心来。
南明城距离铁村有一段距离,等新店的经营都上了轨道以后,程允就没再下店帮忙了。
他和杨鸿进窝在家里,努力研究新的菜式,如今悦琼楼也有他的一部分,不再是替别人打工,程允做起来就比以前上心多了。
但杨鸿进近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喜欢往外跑,有时候午饭时候到了也不回来,让程允在家担心得要命。
大概就像每个孩子必经的叛逆期,程允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作为半个家长也不好管束得太多,因此尽管担心,他还是乐见其成,希望他能多点接触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