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医生仔细看完童域的额头,开口问道:“冰敷过了?”
宋柔颔首。“没太久,怕冻伤。”
医生嗯了一声,随口夸奖:“非常及时。”
“24小时内继续局部冰敷,冰袋记得要用毛巾包住。”
宋柔继续问:“用不用拍个CT?“
医生是北方人,听了这话乐得不行,拉着调子调侃道:“你可拉倒吧,再晚送来一会儿他血肿都得消了。”
见宋柔还不放心地皱着眉,医生啧声:“除了你家的,镇上每天都有宝宝把额头磕出这样的包。我见得太多了,放心吧。”
他说着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签字笔,揭开笔盖在纸上划拉几下,“这样吧,我给他开点气雾剂,这样消肿会快一些。至于嘴上......”
医生抬起头看着两人,一时间有点抑制不住嘴角疯狂上扬的幅度。
“小情侣啵啵的时候还是要克制些。多久没见了给人啃成那样?”
......
童域听见旁边那人模糊地低笑一声,脸都要绿了。他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急着要跟医生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
话刚起个头,门外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位年轻的女护士从外面打开门。“抱歉......打扰一下。”
女护士气喘吁吁,对坐诊的医生急促道:“刚抬来几个滑雪连环追尾的,休克了。您得来看看。”
男医生闻言脸色一变,马上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边麻利地脱着手上的毛线手套,语速很快地对宋柔说:“你等会儿直接去隔壁配药房拿碘伏给他清一下创口。”
他快步流星地走到门口,又转过头嘱咐童域:“这两天注意饮食清淡。”
“别让他跟你啵啵了,当心感染。”
到配药房拿完药,宋柔直接在门口拆开棉棒和药品的外包装,低着头帮童域清理起嘴唇上的创口。
棕褐色的液体把伤口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涂开,人嘴唇上的皮肤总是偏敏感,所以他的动作放得很轻。
童域的上唇相比下唇要偏薄,唇珠浑圆一颗,习惯性抿唇的时候往里缩着。非常可爱,就像蚌肉里结成的小粒珍珠,宋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童域自然不知道宋柔具体在想什么,只是整个人有些沉默地站在药房门口让宋柔给他清创。
除了在心里痛骂那个满嘴跑火车的二刺螈男医生,他这会儿面对宋柔还有点心虚。虽然这心虚细想起来其实很没道理。
因为童域从未见过宋柔那个样子。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人似乎总是沉着优雅的。
像一颗即将滑下丝缎的漂亮宝石,宋柔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足够顺利和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