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后来又有不知名的网友跳出来发文,称仔细对比了燕几华的照片和童域的画后,发现了很多细微却重要的差别。
长文中圈出了童域的画里出现的2017年岛上才新建的灯塔,另外还放出了当地的照片,那两年水土流失造成的苏格兰高地植被的变化。
最后宋柔也找到了那张该死的合照,放到了微博上。照片的构图和角度和燕几华的作品的确是几乎一样。
而燕几华的照片拍摄于2013年,这足以证明童域并未直接照着他的照片临摹。这是一场充满恶意的构陷。
几天后奥萝拉乐队就宣布解散,阿左和摄影师也在微博上就这件事公开道了歉,梦徊之后也淡出了乐坛。
宋柔又问:“那我们呢?”
我们也过去了吗?我们明明还没有在一起,我们还没有接吻,没有做爱。没有在每一个共度的夜晚后再面对面的坐在餐桌旁,在缓缓上升的牛奶和汤粥热气中深深凝望过对方。
而这一切,甚至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那时候他好不容易拼凑出了这一切的真相,他为他拼凑证据,要彻彻底底还他清白。
可小域走啦。
小域甚至没有跟他告个别就走了,连带着他们还未开始的一切,一起无疾而终了。
他伸出手去揉了揉那颗头,哄人的声音里温柔又带着轻微的哽咽。
“我明白得太晚了。我很爱你……非常爱你。”
那个人从来都不该是他权衡利弊后的选择,他们白白的因为他单方面的犹豫耽搁了那么些年。16岁认识的人,17岁相爱,18岁就该完完全全的在一起。
很长一段时间宋柔都没有办法回头细想这些,因为非要去追究起来,平白耽误的那些年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里都是足以压垮他的遗憾。
--
他甚至看过童域写的日记。
童域离开之后是汪橙意带着傅芮白去收拾的宿舍,那些东西最开始也都放在傅芮白那里。
后来等到童域的事澄清之后,傅芮白才把那本日记交给宋柔。
日记本的扉页夹了她写的一张纸条:
给你这个东西不是因为原谅你,那是你应该做的。我怜悯你。
那之后宋柔常常梦到自己独自开着车横穿过万亩的槐花林,满目青绿一望无际。
森林上空一会儿乌云密布下着淅淅沥沥的软雨,大雾缠绵着漫上窄窄的公路,让能见度变得很低。一会儿云层散开又露出晴空万里,水汽氤氲升腾,灼烈的太阳光晃着眼睛。
他皱着眉继续往前开,发现怎么都开不出那片槐花林。
他弃了车往旁边的槐树林里钻,穿过一片片从叶片间泻下的阳光和斑驳的绿荫,然后到达了一个水塘旁边,皮靴上已经沾染了露水,塘边浅水处生长着黄菖蒲和几簇纤细的纸莎草。
岸上的槐树根深叶茂,洁白的槐花在树上结穗,重得压弯了本就柔软的枝条,几枝特别繁重的花穗垂到水面上方悠悠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