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一拉,更加坚定这是他栾氏血脉,不过……旁边跟着的这位宁大人,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小铨子又说这两人是一对儿,就怕子钰这个小身板,会被他欺负了去。
“是了是了,和妹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貌。”栾三老爷是兄弟中年岁最小的,当初母亲去世的早,是他一口一口喂大了妹妹。
后来栾氏突遭噩耗,他还庆幸自己妹妹嫁的早,妹夫虽有些不成样子,好歹是个读书人,人品贵重,就算是受点气,也比跟着栾氏受苦好。
谁成想,就是这个人面兽心的妹夫,帮着别人将栾氏满门推入火坑,待栾氏覆灭,又令妹妹失了音讯,就连小侄子也不见了踪影。
如今好了,万道然那个道貌岸然的畜生总算得了报应,自家也算是雨过天晴,小子钰更是成功回家,真是可喜可贺。
栾子钰笑了笑,并未觉得拘束,许是容貌相近,血脉所牵,因而说出来的话也不强硬,“往日只知世上相似的人多,今日一见诸位,才知此话不虚,可怜我孤身一人,没个亲眷,如今得知诸位,倍感亲切。”
栾老大爷皱了皱眉,这孩子不想相认,莫不是那些年伤了心,不想认亲,“老身见了大人也觉亲切,若是大人不嫌弃,只当你我是旧相识,连了宗,咱们也好多走动一二。”
栾三老爷见不得他们这文绉绉的,一把拉过了栾子钰,“好孩子,你且叫我一声三伯,三伯便带你去草原上玩!小铨子的本事你应当见过,他那点微末功夫还是我教的,你要喜欢,我全教给你。”
“这……”栾子钰面露难色,四下里聚了那么多看热闹的军户,人多口杂,他要是驳了三老爷的面子,怕是不好,随即笑了笑,热切的喊了声,“栾三伯。”
“好好好!好小子!”栾三老爷喜不自胜,手里头没个算计,拿出寻常拍自家小子的气力,直把栾子钰拍的几.欲.吐血。
大老爷看出栾子钰身子纤薄,上前帮着拦住了三老爷的手,笑颜和蔼的,“你既叫他一句,老头子我也少不得讨你嫌,可否唤我一句,大伯?”
叫一个是叫,叫两个也是叫,左不过一句口头话,没什么好为难的,栾子钰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轻声唤了一句。
栾氏族人先时在京,见惯了文弱书生,后来被流放至此,又见了几十年的武将,以为自己能忘了前尘,谁知故土难离,如今瞧见栾子钰久浸诗书的举止做派,不禁回想起当年,彼此间又亲近了些。
栾子钰所想的尴尬全没发生,就像是他真的生长在栾家,自幼得叔伯庇佑宠爱,不见风霜。
只是相认,实在没有必要。栾子钰再想与人亲近,也顿住了脚步,栾氏能被圣上疑心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不能因为自己一时欢喜,坏了人家几十年的辛苦筹谋。
栾大老爷送走喝醉了的栾子钰,回身瞧见走路歪七扭八的三弟,冷哼一声,“还没孩子清楚,这些年光会舞刀弄枪。”